他還在思考。
鐘離在柳洞寺那夜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有先例在前,他第一反應是懷疑鐘離一行人合起伙來誆他。
可他觀察許久,發(fā)現(xiàn)吉爾伽美什真的是奔著“殺死鐘離”的目標去的,次次下殺手,絲毫不留情,再加上名為格蕾的少女忽然插手戰(zhàn)斗,似乎茫然無措的樣子……種種跡象混雜在一起,反倒讓他看不透了。
況且,他也不覺得以傲慢著稱的英雄王會陪人演戲。
間桐櫻究竟在想什么……不,archer被吸收后,間桐櫻的自我意識已經幾近于無了,何況那個女孩性情柔和順從,就算意識清醒,也不會自作主張地改變計劃。
……所以,這是黑泥本能下的判斷嗎……是覺得在場之中有人能威脅到它的存在,所以轉而利用鐘離去消滅威脅?
會是誰?吉爾伽美什?
費奧多爾忍不住用力,指甲將手背掐出一排圓弧形的痕跡。
保險起見,他應該先去許愿,但吉爾伽美什的攻擊太過密集,硬生生造出了一個隔離區(qū),阻礙了他們前進。
赤王道:“我可以試著偷襲吉爾伽美什,先把他解決掉?!?/p>
“理論上,這是可行的方法,”費奧多爾搖搖頭,“但我不建議您這么做,我希望您暫時遠離那兩位……尤其是摩拉克斯?!?/p>
“為什么?”
“我總覺得有蹊蹺,擔心您遇到危險。不怕您笑話,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虛無縹緲的感覺所左右,無法做出果決的判斷——明明現(xiàn)在的一切都有合理的證據(jù),或者邏輯鏈來解釋?!?/p>
假使真的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又會是哪一個?
理性與感性的拉扯,讓他遲遲無法踏出那一步。
費奧多爾沉思片刻,說道:“阿蒙先生,拜托您先去殺掉rider吧?!?/p>
最終,他選擇了最保守且挑不出錯的做法——殺掉rider,開啟根源大門,確保兩個方案都有實施的可能。
“好,”赤王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住,“許愿的事……”
費奧多爾笑了笑:“能順利進行的話,當然再好不過了。還是說,您后悔了?”
提瓦特的魔神,縱使手段、心性不同,終歸是“愛人”的。
“……不,我的子民早已葬身黃沙,這里也不是提瓦特。人類間的爭斗,我不會阻止,”赤王道,“你很擔心會不會發(fā)生意外,不是嗎?假使真的落入那種境地……”
“那就請您優(yōu)先自己的心愿吧,阿蒙先生?!?/p>
赤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p>
下一秒,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赤王離開后,費奧多爾又專心觀察起遠處的戰(zhàn)斗。
兵戈相撞的頻率越來越高,細密的金光織成帷幕。分明什么都看不見,費奧多爾的心跳卻驀地漏了一拍——越來越遠了。
一分鐘前,尚且有數(shù)不清的兵器波及此處,可就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附近墜落的兵器越來越少,幾近于無。
戰(zhàn)斗范圍不可能永遠不變——費奧多爾深知這點,也因此,他在最初沒有留意這個變化。
思索間,金光忽然停歇,數(shù)道電路般的血色光線從天空落下,一直連接到吉爾伽美什的手中。
——寶具:enua
el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