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柏還沒回來,兩人默默坐了會兒,沈京墨吸了吸鼻子,側(cè)目看向陳君遷。
方才他提到學堂時,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日后若真建起學堂來,倘若大人有空,能否來教射箭?如此一來,女子隨我做女紅時,男子便能隨大人去。”
討論起正事來,陳君遷當然不會拒絕:“可以是可以,但為何要分開?這兩樣男女不都可以學么?”
沈京墨詫異:“哪有男人繡花的?”
陳君遷卻不認同:“繡花可以磨煉性子,還能賺錢,男子若是喜歡,躲屋里自己繡,有何不可?要是不想學,自己去做自己的事不就行了?”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沈京墨突然心里一動,眨眨眼睛,問他:“那……女子射箭呢?”
“也是一樣??!女子學會射箭,可以進山打獵,也可以防身,還能上戰(zhàn)場,說書先生講過,古代的女將軍可不少,哪個不會射箭?只要不怕受傷、愿意學,都該學。就像你剛剛那樣,三箭齊發(fā)!威風,厲害!”
沈京墨看著陳君遷,不由得出了神。
陳君遷長長一番話說完,沒聽見任何回應,轉(zhuǎn)過頭來看沈京墨。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沈京墨慌忙撇過了臉去,拿起放在一旁的彈弓,自己對著麻雀比劃起來。
他怔了一瞬,低頭給她找合適的石子:“那顆太輕了,換這個……”
他一開口,她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手中的皮筋猛地一松,“啪”的一聲在她手背上也留下了一道細長的紅印。
陳君遷登時心里一緊,忙拽過她的手來查看:“傷得重不重?我看看?!?/p>
沈京墨紅著耳朵掙扎了兩下,但拗不過他,只好攥著拳頭把左手伸到他眼前。
她這道紅印不算深,大概是方才沒有完全拉滿就松了手,力道不大,只是她皮膚嬌嫩,輕輕一打還是紅了起來,不過沒腫也沒出血,想來應該無礙。
陳君遷檢查了半天總算放下心來,端著她的手又打量了幾眼,把自己的左手也露了出來,笑:“傷的位置都一樣,這叫什么,夫唱婦隨?”
若是尋常,她只當他是開玩笑逗她開心,可今日自打他說了句“喜歡”,沈京墨便始終有如小貓撓心,對諸如此類的話分外敏感。
她瞬間從耳根紅到了脖子,一把將手抽出來,低頭便走:“大人自己呆著吧,我走了?!?/p>
“哎!”陳君遷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刻叫她,沈京墨卻頭也沒回,提起裙角小跑了起來。
他走不開,追了幾步眼看追不上,只好朝著她的背影大聲提醒:“岔路口走左邊!別走小道!”
沈京墨跑得更快了。路上遇到拿著豬尿泡的陳川柏,她招呼也沒打就跑走了。
好在這一路不算遠,除了一個岔路口,她順著陳川柏的腳印,順利回到了家。
陳大在屋里休息,院中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