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嗯了一聲,一鞭子揮在馬背上,馬車晃晃悠悠的駛上了前往幽州的官道。
馬車雖然能遮風(fēng)擋雨,但是速度著實(shí)太慢,等到天擦黑的時(shí)候,他們也不過才走了兩百多里路。
眼看著天色就要沉下去,雨也還沒有停下來的征兆,他們必須找到一處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過夜才行。
恰好前方路口處分出一條岔道,岔道口子上擺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古嶺寨三個字。
方隱攸伸手敲了敲馬車的立柱,隔著竹簾問車廂里的柳傅文,“前面有一個寨子,要去嗎?”
柳傅文的臉迅速伸了出來,他的雙眼迷離,顯然是剛睡醒,他看了眼石碑,“古嶺寨?”
柳傅文皺眉思索了片刻,語氣遲疑的說道:“這種寨子里面的人信仰特殊,一不小心就會冒犯了他們的忌諱,你確定要進(jìn)去嗎?”
方隱攸回頭盯著他臉頰上被壓出來的紅痕,“馬車走得慢,到前面的鎮(zhèn)子得再花上兩個時(shí)辰,你確定還要繼續(xù)走嗎?”
柳傅文的神情變得猶豫起來,這馬車?yán)锩骐m然鋪了軟席,但是坐上一路也實(shí)在是難熬,再加上他也有些餓了,幾番考慮之下他擺了擺手,“去去去,反正有你在,沒什么可怕的?!?/p>
岔道有些窄,路兩邊都是蒼天的松樹,直立挺拔,郁郁蔥蔥,方隱攸深呼一口氣,空氣里泥土的腥味很濃。
往前走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在岔道口的盡頭有一條崎嶇的小路,路盡頭是一片綿延的群山,在群山腳下有一條細(xì)長的河流,河流將山腳一分為二,以一座木橋相連。
幾十幢木樓分布在木橋兩邊,順著河流排開,想來那里便是古嶺寨。
方隱攸掀開竹簾,示意柳傅文出來看,“路太窄,馬車進(jìn)不去,我們得步行進(jìn)去?!?/p>
柳傅文點(diǎn)點(diǎn)頭,撐著油紙傘和方隱攸一道下了馬車。
兩人才走了沒一會功夫,一個穿著蓑衣帶著箬笠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眼下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們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覺得他很高很壯,腳程很快,應(yīng)該是在趕路。
等到那人走進(jìn),方隱攸伸手?jǐn)r住了他,“敢問兄臺,這寨子里面有哪里可以借宿一宿?”
那人腳步一頓,手扶住箬笠,抬頭打量他們一眼,“你們不是寨子里的人,你們是誰?”
這時(shí)候兩人才終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他的五官十分硬朗,看上去有些嚴(yán)肅。
柳傅文笑嘻嘻的回道:“我們是過路的旅人,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得已來此處找個落腳的地方。”
男人垂頭看了一下腳上的淤泥,略一思索后伸手指了指山腳上的一處,“那里有一座山神廟,你們可以去那里暫住一晚。”
柳傅文點(diǎn)點(diǎn)頭,連連道謝。
就在三人即將要擦肩而過時(shí),男人忽然叫住了兩人,“你們注意些,山神廟里不可見血腥,你們?nèi)羰窃谏嚼铽C了山雞野兔,得到外面去吃?!?/p>
柳傅文一愣,應(yīng)了聲好。
等到男人走遠(yuǎn)了以后,柳傅文狐疑的看向方隱攸,“他怎么知道我們要去弄山雞野兔吃?”
“那不然呢?你我兩手空空,難道要喝西北風(fēng)嗎?”
“也對?!?/p>
兩人說著,朝著男人所指的方向?qū)ち诉^去,沒多久就看到了那座山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