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溫玉林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嗯”了聲,
仿佛跪在他面前的,只是只卑劣的螻蟻。
“你來此何事?”好在溫玉林沒有在意,而是邁出步履繞過他,
將巾帕收回枕下。
暗衛(wèi)張了張唇,抬眸時,卻不慎看見巾帕上有著明顯的shi漬,不知是溫玉林方才埋頭呼吸沾染上的涎液,還是發(fā)泄時殘留的液體。
但怎樣都與他無關,他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眸,低聲匯報,“太后娘娘,北域災情已然平息,盛明月與秦明鏡在昨夜已班師回朝?!?/p>
溫玉林身體一顫,并未說話,而是轉身,看不見他的表情。
暗衛(wèi)卻仍是察覺到了,他此時心情不佳,眉眼都微微蹙起。
良久溫玉林下了床榻,從容不迫披上了衣肩,赤足走到了窗前道:“極好,極好,他們還是回來了?!?/p>
“要是內閣那些老東西知道的話,可要高興壞了,他們高興,兄長便生氣,兄長生氣,哀家便高興?!?/p>
“還有蕭沅,倘若蕭沅知道他們回京,恐怕要難過好一陣子了,哀家怎么會不高興,哀家高興極了?!?/p>
溫玉林目光陰沉凝望著窗外的風景,言行不一讓他看起來有些割裂,半晌才緩緩啟唇,“繼續(xù)監(jiān)視?!?/p>
暗衛(wèi)咽了咽口水,不敢揣測溫玉林的內心,將頭埋得更低了,聲音都聽不出半分情緒,“卑職領命?!?/p>
春節(jié)即將來臨,街道上張燈結彩,鞭炮聲連連,煙火在半空中盛開出絢麗的煙花,如夢如幻。
熙熙攘攘人群里,賀聲不斷,年味十足,在繁華的盛世中,好像人人都在等待小年夜的到來。
酒樓里,幾名官員們正匯聚在一起,把酒言歡,“淮南帝雖還年幼,但勝在治理有方,聽聞北域的災情已然穩(wěn)定,大慶的將來有望。”
年長的官員捋了捋胡子,對于官員的言論,保持認同,卻還是無奈朝著他們搖了搖首,“皇權式微,如今陛下恐怕無法與兩黨抗衡?!?/p>
“怎么會?”年輕官員驚訝不已,困惑道:“我觀陛下與溫太后攝政王好似已經(jīng)冰釋前嫌。”
年長的官員嘆了口氣,“自古皇家薄情,你所看到的,恐怕只是表面上表演給你們看的?!?/p>
“此話怎講?”
“溫氏只手遮天,連同禮部掌管科舉,寒門學子仕途無望,若是真與陛下言歸于好,陛下豈會不知?”
“陛下年幼,怎知人間疾苦,約莫是被溫太后誆騙的。”年輕的官員仍有赤子之心,不愿往壞處去想。
“太后有什么打算,爾等豈會知曉,好了,不談此事,喝酒,喝酒。”年長的官員滿上酒杯一飲而盡。
年輕的官員不過弱冠之年,雖出生富貴,但一腔熱血,心懷天下,科舉入了仕途,便一心為國為民。
他聞言,心中的激昂情緒頓時被澆滅了,冷靜了下來,他喃喃自語,“那陛下該如何,大慶該如何?”
年長的官員看了看周遭,他伸出了手指,沾著酒,在桌上寫下四個字,“寒門崛起?!?/p>
官員倒吸了口氣,他拍桌而起,指尖在酒杯沾shi,顫抖寫下了四個字,“無人可用?!?/p>
“是嗎?”年長的官員頓了頓,他抬起因為年邁而混濁的眼眸,將桌上水漬擦拭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