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大權(quán)的男子雖然動人,可女子不過是權(quán)力之下的玩物,錦繡之上的嬌花。
一切的權(quán)力,一切的遼遠(yuǎn)闊大的東西都遙不可及,都與這些困在后宮的女子無關(guān)。
有關(guān)的是這男子的溫柔,他的體貼不是作假,他的單純更使人新奇——這一切在于他的與世隔絕。
也許他確實是無情的,可任是無情也動人。
魏染放下茶,看見了他面前的奏折,是魏家上奏的,目的和她今日的求見息息相關(guān)。
父親太著急了,自己說,同僚說,現(xiàn)在還要女兒說。
她不懂賑不賑災(zāi),死不死人。這寶貴的時間,不應(yīng)該浪費在這些與情愛無關(guān)、勾心斗角的上諫上。
皇帝托著她的臉,說:“你父親說,這次安西賑災(zāi)不應(yīng)該派李仁去,此人此前從未在朝任職,派他去恐不能服眾,愛妃覺得呢?”
魏染傾倒在他的掌心里。
“臣妾不知?!彼臏I沾染了皇帝的手。
“你不是來勸朕的?”皇帝問。
魏染沒作答。
皇帝說:“其實愛妃不應(yīng)該來勸朕,因為朕說了不算,每一封遞交上來的奏折都有成玉率先批擬,朕只能否決不能提議,當(dāng)然,大部份的否決都是魏國公代朕決定。”
魏染惶而后退。
皇帝輕撫著她的黑發(fā),說:“不必?fù)?dān)心,是朕不好,經(jīng)筵開了五年還是不能獨當(dāng)一面。”
他揮了揮手,叫魏染退下。
鳶兒看著跌跌撞撞離去的女人,不由得問:“那陛下到底要不要否決?”
她自然不知道方才那番話代表什么意思,可看起來,否決是貴妃所求。
皇帝輕笑著看她。
鳶兒紅了臉,嘀咕道:“知道了,我又瞎說了。”
“你猜呢?”
鳶兒皺著臉,答:“我哪里猜得出來,聽了五年的課,字到現(xiàn)在還沒認(rèn)全呢?!?/p>
皇帝撫掌而笑,說:“當(dāng)然是當(dāng)作他沒上過這折子了?!?/p>
鳶兒不懂,但她也沒問,只默默地收拾茶杯。
她就這點好,總是專注于眼下的事,從來不自作聰明,也不為難自己。
皇帝卻意興闌珊了,他靠在身后的軟墊上,深覺現(xiàn)在和五年前也沒什么不同。
自以為獲得了權(quán)力,逃脫了樊籠,其實不過是給自己換了個主人。
他的一切,從一生下來就不由自己做主。
“你喜歡我嗎,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