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嘆息了聲,沾shi了巾布去擦。
皇帝笑了,問:“又麻煩你了是不是?”
鳶兒搖搖頭,踩上鞋去屋外端茶。
恰好外面?zhèn)鱽硗▓螅骸拔耗锬锴笠??!?/p>
皇帝轉(zhuǎn)著筆,
托著腮,
將那封折子攤在陰藍色的光下,
看了又看。
“叫她進來?!?/p>
這五年來他納了不少妃子,
可魏染是她們當(dāng)中位分最高的——畢竟魏家先得其位,根本不容許其他人來分一杯羹。
衣著華美的女人款款走進來,
入門時狠狠瞪了眼低眉順眼的鳶兒。
她伏在地上行禮,柔情似水地說:“陛下與妾許久未見,妾實在思念。今日冒然求見,
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只是一下又一下點著筆,
唇邊的笑明明一成不變,卻又透著冷意。
他唇啟,說出的話卻和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相反。
“建康宮雖不對后宮開放,
可愛妃乃我心上之人,
就算冒犯了規(guī)矩,
我也不舍得怪罪?!?/p>
魏染聽了這話,微微攥緊了手指,一邊緋紅了面頰,一面又有些心酸。
她起身接過鳶兒手里的茶,說:“若妾也能日日服侍陛下左右,那就好了…可惜夜里紅袖添香的另有其人。”
這拈酸吃醋的話本是動人,可惜聽的人卻無情。
皇帝只是微微笑著,一貫的少年氣,一貫的柔和,一貫的美麗。
魏染愛極了這憂傷俊美的青年,甚至說,后宮的女子都對陛下心有愛慕。
這自然不單因為他是所有人一生的托付,更是在于他是個脆弱的人。
掌握大權(quán)的男子雖然動人,可女子不過是權(quán)力之下的玩物,錦繡之上的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