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安縣決堤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還讓朝兒回去?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龍安縣已經(jīng)死了多少人了!”
杜蘭芳淚目圓睜,她讓朝兒回去的時候,哪里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杜蘭芳突然發(fā)了瘋似的就往外沖,“我要去找朝兒,我要去找朝兒!”
祝弘明一把攔腰抱住她,將杜蘭芳猛地推回了屋內(nèi)。
“找什么找???現(xiàn)在官府連路都封了,我們根本進(jìn)不去!”
“那怎么辦?朝兒,我的朝兒啊,都是娘不好——”杜蘭芳崩潰大哭,搖晃著祝弘明的衣襟問他該怎么辦。
祝弘明絕望地閉上眼,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熱淚滾滾而下。
“還能怎么辦……只能等官府的消息了,祈禱菩薩保佑朝兒平安無事吧?!?/p>
……
三日后,皇宮,紫云殿內(nèi)。
檀木書桌置于大殿一隅,桌上鋪著棋盤,黑白棋子錯落有致地排列其上。
燕玉澤手執(zhí)白子,思索過后落在了一處。
他對面之人一身黑色繡金龍袍,分明未到知天命之年,臉上卻出現(xiàn)了遲暮老者般的滄桑與憔悴。
正是大梁當(dāng)今的皇帝,燕洵。
盛夏時節(jié),梁帝卻懷抱一只小手爐,對著棋具瞇眼笑了起來,聲音輕緩。
“六弟,數(shù)月未見,棋藝又見長進(jìn)了。”
“承讓了,皇兄。”燕玉澤笑起來的模樣,與梁帝如出一轍。
梁帝微微抬手,身側(cè)的宮人上前收走了棋盤。
他扶著桌角站起身,燕玉澤跟在身后,兩人轉(zhuǎn)過一座屏風(fēng),帷幔之后的墻壁上赫然掛著一幅栩栩如生的畫。
那正是先前三皇子燕長文在龍場書院慶典上贈予燕玉澤的《二龍戲珠圖》。
梁帝望著那幅畫,眸光意味深長,“老三這孩子,現(xiàn)在是越發(fā)的不讓人省心啦?!?/p>
燕玉澤默默站著,并不接話。
“你覺得,他二人如何?”梁帝看向燕玉澤,呵呵笑了起來:“但說無妨。你也是朕看著長大的,若不是無意于皇位,朕都想讓你來接替這個位子了?!?/p>
燕玉澤擺擺手笑道:“別了皇兄,臣弟這人閑云野鶴慣了,頂多也就是幫皇兄分分擔(dān)子。要真讓我也累成皇兄這般,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