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柳青竹初嘗刀尖血（第3頁）

宮雨停問道：“什么忙？”

柳花鶯將那物件扔至她的腳邊，她低頭一看，竟是一把亮锃锃的匕首。

“請你殺了我?！?/p>

宮雨停猛然怔住，她看著刀身印出的火焰，好似正將她吞噬。

她忽覺雙腿發(fā)軟，倒了下來，掌心正撐在刀柄之上。刀身泛著凜冽的冷光，火盆炙烤著她濕漉漉的身體，又冷又熱。

此刻午間聽見的童謠又在耳邊響起——

長樂街呀長又長，

煙柳巷里柳絲揚(yáng)。

八十一號船商會(huì)，

商會(huì)對面小樓房，

樓房院西茅草屋，

住著一位癆病鬼，

癆病鬼，梨花醉。

卻活不過十八歲。

“紅綃斷時(shí)梨花瘦，朱顏辭鏡水辭舟——”

檐角的銅鈴又響，血沫濺在陳年紅帳上，斑駁如褪色的合歡紋。

照過紅顏坊頂上的月，是要蝕人心魄的。

到底是愛這梨花醉？

還是，恨這罪梨花？

。

一雙溫?zé)岬氖謴南屡踝×怂哪槪讣馀鉂B入肌理，恰似梅枝融開新雪。腦中好似閃過一道劍鳴，青竹眼睫輕顫間，眼中所印的朦朧散去，呈出葉墨婷倒著的臉。

“你走神了。”清泉漱玉般的嗓音蕩開漣漪。

柳青竹一怔，從這個(gè)視角看下去，水霧里倒映的鳳目如硯中宿墨，一粒朱砂痣綴在眼尾，恍若雪地里驚破的胭脂，再往前些，就能看到皇后半露的酥胸。

她匆匆別開眼，攥緊銀瓢的指節(jié)發(fā)白，她沉聲道：“我去給娘娘換水?！?/p>

葉墨婷放開她的臉，笑道：“不必了?！?/p>

緊接著，美人出浴，帶起珠簾般的水幕，濺了一地寒香水。柳青竹順勢后退一步，臉上還殘余著水漬，還有娘娘指尖清雅的梨花香。

水浴氤氳，霧氣濛濛，雕鑄著女人完美的曲線，墨畫屏風(fēng)中，葉墨婷赤腳而行，踩出一地水漬，所行之處皆有遺香。柳青竹垂頭跟在身后，拿了架上青衣，為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