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低聲道:“陳年舊事,沉疴痼疾,非三言兩語能道盡。”
“我能告訴你的是,我爹他親眼看你被人下蠱,帶出裴府,他當(dāng)時(shí)拼了命想將您搶“下,奈何……奈何勢單力薄……”
目光落在沈知硯的左臂上。
“縱使,裴慶對(duì)外宣布你溺水而亡,我爹他……這年從未放棄尋找你,從未放棄尋找解蠱之法。”
她的話語條理清晰,帶著一種竭力維持的鎮(zhèn)定,但微微發(fā)顫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悲慟。
她到底是誰?是沈家的什么人?
這個(gè)沈跟沈晚棠又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崔小七心中的疑團(tuán)越來越大。
她感覺到裴寂包裹著她的那只手,掌心滾燙,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在極力克制著什么?是憤怒?痛苦?
一直緊繃著身體、承受著巨大精神壓力和情感沖擊的裴寂,眉頭緊蹙!牙關(guān)緊咬!
他握著崔小七的手,力道驟然加重,緊得讓她指骨生疼!
縱是鐵石心腸,七情六欲亦是本能。
心,也會(huì)痛。
裴寂閉了閉眼睛,“沈老……”
他開口,不是“外祖父”,而是生疏的“沈老”。
沈知硯苦笑,這孩子一時(shí)難以接受,情理之中。
別說喚他沈老,就是沈老頭子他也開心啊總好過閉門不見。
他如此安慰自己。
“乖孫你說……”
“你們可暫留府中,待十五蠱娘子前來,但是……”裴寂尾音陡轉(zhuǎn),“不能隨意在府中走動(dòng),此處更不允許……”
不能打擾到七七,讓她心生擔(dān)憂。
這已是裴寂最大的讓步。
他本意是將人安置別處,但解蠱之事容不得半分閃失,必須牢牢掌控在自己眼皮底下。
“成!成!”沈知硯滿口答應(yīng),只要讓他留下,哪怕讓他睡狗窩都成。
乖孫說一,他絕不說二。
狗窩倒是沒有,豹籠倒是有。
話說這貓貓也是一天被人從這個(gè)宅子搬過來,那個(gè)宅子搬過去!
搬的食欲不振,蔫頭耷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