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百年清譽,絕不可能系于一個閹人身上!
這是宗族大忌,更是……皇權禁忌!裴氏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而塵兒……他陰狠、算計、手段雖不光明……可他是同輩中唯一有能力、有手腕的,有魄力的。
裴氏偌大的基業(yè),終究需要一個人來繼承、來維系。
罷了……深究無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止損,是維護裴氏搖搖欲墜的顏面,是盡快將這樁“誤會”的影響壓到最低。
但,裴宴塵的膽大妄為、算計宗族的行為,絕不能輕輕放過!
必須挫其銳氣!讓他明白,誰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讓他知道,在裴氏,任何算計,都必須服務于家族利益,而非個人私欲!
裴氏族長,永遠要將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裴慶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銳利,如同實質的刀鋒刮過裴宴塵的臉頰:
“哼!這么說,反倒是爺爺?shù)腻e了?錯在選了這么個‘好時機’來見我那‘好孫子’?”
裴宴塵立刻將頭埋得更低,額頭幾乎觸地,聲音帶著惶恐地顫抖:“不敢!孫兒萬死不敢!是孫兒思慮不周,致使爺爺受辱,家族蒙羞!一切罪責,皆在孫兒!請爺爺重重責罰!”
他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能力不足”上,而非“居心叵測”。
裴慶沉默了片刻。
終于,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
“你令裴氏蒙受奇恥大辱,罪責難逃!今日起,速回蒲州,于祠堂思過一月!”
“思過一月”“速歸蒲州”“祠堂、”
這懲罰,是給為了封住族中虎視眈眈的悠悠之口。
嫡系血脈不歸、庶出難登大雅,旁系那些如狼似虎的嫡支,早已緊盯著未來族長之位。稍有不慎,這權柄便會落入旁支之手。
裴慶的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裴宴塵身體微微一顫,伏地叩首,“孫兒……領罰!定當深刻反省,絕不再讓爺爺失望!”
他低垂的臉上,在無人看見的角度,那抹陰冷的笑意再次浮現(xiàn),只是迅速被壓了下去。
爺爺……他別無選擇。
這裴氏的未來,這族長的權柄,只能是他裴宴塵的囊中之物!整個裴氏,終將匍匐于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