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掃過那疊衣物,赫然看見最上面那件……藕荷色的、繡著纏枝蓮紋的……心衣!
它就這么毫無遮掩、大大方方地躺在最顯眼的位置!
她的臉頰“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
大力啊大力!你就不能把它……塞在衣服下面嗎?非要如此“招搖”?
“咳……”崔小七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那個……你……轉過去一下……”
裴寂自大力進門起,眼角余光自然也掃到了那抹格外醒目的藕荷色。
此刻聽到崔小七帶著羞窘的請求,他嘴角難以抑制地向上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利落地起身,帶起一片水花,徑直走到托盤邊,拿起屬于他那摞衣物,轉身走向角落繪著山水的朦朧屏風后。
崔小七目光瞥向屏風處,裴寂將脫下的外袍搭在屏風上,然后背過身——
隱約看到他背上的鞭傷已經結痂。
他的傷口么有好的徹底就有因自己泡在水中許久,自責升上心頭。
崔小七自責了幾個呼吸后,雙手攀著池壁邊緣,有些費力地爬了上去。
濕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難受得緊。
她顧不得去瞧裴寂有沒有偷看,手忙腳亂地以最快速度褪下濕衣,換上干凈的衣服。
這一番折騰下來,藥效加上精神上的疲憊,崔小七只覺得眼皮沉得抬不起來,徑直出了浴室。
換好衣服的裴寂依舊站在屏風后,看著崔小七一聲不吭地出了屋子。
這女人有點沒良心。
實際上崔小七實在是太困了,她怕自己會倒地就睡,那就太窘了!
這才想著趕緊離開,和大力回到寢室,她幾乎是沾枕即眠,連被角都沒來得及掖好,便沉沉地睡去。
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崔小七的手背上。
她眼睫微顫,翻身雙腿夾住被子,繼續(xù)迷糊睡著。
突然一聲獵豹的“嗷嗚~”聲,驚的她下意識地伸手探向身側——
觸手所及,被窩的另一邊冰涼一片。
那家伙是去上早朝了?還是昨夜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