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樂湛垂眸,“桑七是賤籍,但她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娘曾教導,衛(wèi)家不會苛待奴仆,卻又為何如此對桑七?非要將她逼死了才算滿意?”
衛(wèi)樂詩驚得長大了嘴,將自己腫了五指印的臉往他面前伸,“你親妹妹被人這么打了,你竟還幫她說話?”
衛(wèi)樂湛嘆了口氣,“阿詩,背你的是小七,不然我要背娘親,你真的只能死在路上。我們一路吃的喝的睡的用的無一不是桑七做的,衣裳也都是她洗的,她究竟要累到什么程度,才能伺候得你們滿意?”
“二嬸的被褥成衣都是桑七干活賺來的銀子買的,她今日累了一天,回來還要洗碗做飯,都是人,你們卻在家無所事事了一天,什么都不愿意做?!?/p>
他不想再說了,國公府沒了,娘和阿詩卻始終不愿意接受這個現實。
衛(wèi)夫人轉身往廂房里走去,衛(wèi)樂詩也跟著走了。
她們只覺得衛(wèi)樂湛被鬼迷了心竅,生成了丫鬟命,自然就只能好生伺候主子,慣來如此,何錯之有?
衛(wèi)樂湛站起身,坐下開始吃這蛇湯。
很難吃。
壓根比不上桑七做的飯。
但明日還有勞役,他只能逼著自己吃。
吃完后,他沒再管那些臟碗臟鍋。
娘若想喝水,只能自己動手煮水。
慣著沒用。
他看著院門上趴著的貓,起身去摸了摸它,抱著它飛身而起。
“小七要是能像你一樣乖就好了?!?/p>
他落到桑七院子上時,桑七正提水往屋里走。
一窮二白,沒錢買豆油,也更別提點燈了,天一黑就是摸黑干活。
貓咪跳下來,走到桑七身邊,用尾巴勾她的小腿。
桑七抬頭便看到了世子。
衛(wèi)樂湛笑笑,轉身走了。
“終于能好好沐浴一番了!桑七你也洗!”二夫人興高采烈的聲音傳來。
“好?!鄙F邞?。
第二日,桑七起得很早,燒了一鍋水,分裝到兩個水壺里。
提著一個水壺放在了衛(wèi)家門前。
這水就當謝昨晚的貓了。
院里過了好一陣才響起二老爺罵罵咧咧的聲音。
被打了一頓,干了一天活,他渾身都疼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