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一共兩房,大房身居高位,二房久居人下,雖也是嫡出,卻是繼母生的,向來對大房不滿。
往日尚能顧及國公身份,如今同淪為階下囚,自是怨聲載道。
本就是該用午膳的點,一群貴人卻被捉來流放。
前面顧不上餓,這會走久了,肚子響得此起彼伏。
衛(wèi)夫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對著桑七道,“你手里有能吃的么?”
桑七理都沒理,仍自顧拔著,只是快步去了隊伍前面。
這些野菜草藥說不定能救自己一命,這會她才不會將這些拱手相讓。
衛(wèi)夫人沉了臉色,“她是國公府的丫鬟么?”
她這輩子還沒被一個賤民無視。
男子看著前面的身影,淡聲道,“娘,都是階下囚了,哪還有什么丫鬟。”
走了兩個時辰后,終于是到了一條小河邊。
桑七渴得喉嚨冒煙,飛奔到河邊,用手做瓢,盛起水就喝。
衛(wèi)夫人一臉嫌棄地看著,當真是粗鄙不堪。
官兵也走到河邊,給水壺灌滿了水,咕嘟咕嘟喝著。
他們看著一邊正襟危坐歇息的衛(wèi)家人,臉上滿是嘲諷。
幾人在河邊低聲道,“我就看他們能撐到什么時候,到下一個能有水的地,最少還要四個時辰,渴死他們!”
“渴死幾個我們還更輕松點,都是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p>
桑七在下游用河水洗掉了頭上的臭雞蛋,熏了她一路了。
她正在愁該用什么裝水,路上出了好些汗,不喝水人容易暈。
背人的男子卻走到了她身邊。
他笑著對她說道,“姑娘,你能幫我撿塊石頭么?”
即便頭上戴枷,他那俊朗的容貌仍令桑七忘了呼吸。
比她見過的男子都好看太多。
說話的聲音分外溫柔,就像一陣暖風吹過。
桑七撿了兩塊石頭遞到了他手上。
“多謝,你是我們府上的人么?若是誤抓了,我給他們求情,讓他們放了你?!?/p>
桑七搖搖頭,“我是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