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郊某處山坡。
幾輛看似低調(diào),內(nèi)里卻十分奢華的馬車正緩緩朝著京城駛來。
終于,馬車停留在城外的一處茶館,車簾微微掀開,露出一張明艷張揚的臉來——正是長途跋涉而來的大秦公主,秦伽羅。
她的身后,還跟著兩輛馬車,分別是大秦的丞相葛仲,還有將軍蒙平。
他們此行,是作為大秦使團,一為和大楚建立友好合作,二則,是為迎接他們的皇長孫秦淵,也就是裴淵。
“這大楚的茶樓,倒真有幾分意思?!鼻刭ち_一行人走進茶館,看著古典又不失文雅的裝飾,很快選擇了一處靠窗的位置落座,并叫上了一壺好茶。
這時候,鄰桌有幾個書生正在高談闊論。
“聽說了嗎?公主殿下前幾日又上奏了新政,說是要減免江南三年的賦稅,讓遭了水患的百姓們緩口氣!”
“何止?。∷€提議在各州設(shè)立‘濟民倉’,說是豐年儲糧,災(zāi)年放賑,這可是實打?qū)嵉纳普?!?/p>
“哎!可惜啊……”一個老書生搖頭晃腦地嘆道:“公主這般才干,偏偏遇人不淑,早年間竟低嫁了那齊狀元,和離又耽誤了年華,否則……”
后面的話老書生沒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感到一陣唏噓不已。
而這時,秦伽羅手中的茶盞‘咚’地一聲磕在桌子上,發(fā)出響亮的聲響。
她猛地轉(zhuǎn)頭,朝著鄰桌那幾個書生看過去:
“等等!你們方才說?你們的公主,和離過?還參政?”
幾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其中一人點頭道:“是啊,昭陽公主數(shù)月前就和駙馬和離了,如今獨居公主府?!?/p>
秦伽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葛仲和蒙平:“大楚的公主,竟能以和離之身參政?還這般得民心?”
丞相葛仲捋著胡須,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蒙平則低聲道:“想來這位昭陽公主定然有著過人之處。咱們初來乍到,還是慎言,莫要引起注意的好。”
可秦伽羅卻按捺不住,她也是大秦的嫡公主,秦皇膝下最小的女兒,從小就是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可即便如此,秦皇也從來不讓她參政。
這次出使大楚,要不是她死纏爛打,一再求情,父皇是絕不會同意她來大楚的。
秦伽羅盯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酸澀與不甘。
同樣都是一國公主,她昭陽能堂而皇之的參政,可她卻連奏折都不讓碰一下。
“公主!”蒙平見她臉色不愉,還想再勸。
“哼!”秦伽羅冷哼一聲,眼中燃燒著不服輸?shù)幕鹧妫骸八帑[有什么特別的?不就是提了幾個新政嗎?若是能給我機會,我未必就比她差!”
思及此,她朝著那幾個書生喊道:“你們大楚的禮法規(guī)矩呢?女子和離后不該深居簡出嗎?她怎么還能上朝議政?”
老書生被問得一愣,隨即笑道:“這位姑娘怕是外邦來的吧?我們的公主殿下,可是陛下自小就親自栽培,博古今,通六藝,這朝中的大半的新政都出自她手。至于禮法嘛……”那位書生抿了口茶:“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p>
秦伽羅松開了手,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