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凝珍沒說對也沒說錯,反問道,“價值幾何?”
“林修遠(yuǎn)已逝,他的字便是無價之寶。在京中備受尊崇,為各大家所喜。但若我收,給價百兩便可?!?/p>
鄭凝珍看向桑七,“你給多少?”
桑七搖了搖頭,“百兩太高,從循州到京城千里地,便是將這字運過去,所需財力無數(shù)。所以我給八十兩?!?/p>
鄭凝珍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不能給太低,可更不能給太高?!?/p>
蘇明興看著字發(fā)呆,這一副字在京城價值千兩,可在循州這鬼地方,連百兩竟都不值。
一如自己,就是個廢物。
鄭凝珍又隨手拿了個銀手鐲遞給他。
蘇明興接過,翻轉(zhuǎn)著看的仔細(xì),眉頭緊鎖,“這銀質(zhì)地一般,制作太粗糙,造型太常見,簡直不堪入目。非要出銀子,最多一兩?!?/p>
他生平手上沒碰過這等簡陋的首飾。
鄭凝珍點了點頭,她出的價也是一兩。
因為這鐲子勝在稍重些,將鐲子重新再加工,價格便能翻個幾倍。
“沒問題,你自己守一間當(dāng)鋪做掌柜,我這有固定月銀的,也有收鋪子三成的,你選哪個?”
蘇明興握緊了雙拳,若是沒有今日的事,他一定會選三成。
可如今,“我選固定月銀?!?/p>
“成,那就先每月五兩月銀?!?/p>
先前給四個死契的訂的是每日一百文,一月便是三兩銀子。
那是因為她們都還不能獨自看鋪子,做不了掌柜。
能做掌柜了,便給她們六兩銀子一月,蘇明興這種外人,自然要低一些。
蘇柔的眼中全是希冀,她們蘇家終于是從谷底爬起來了一些…
蘇明興顫著手行了一禮,“多謝東家!”
桑七取了二兩銀子出來,“先給你支二兩,晚上買些糧食回家吧?!?/p>
蘇明興接過銀子,垂著頭紅了眼眶,“東家大恩,明興牢記于心,此生不忘!”
在京城時,誰要給他二兩銀子,他只會覺得這人在打發(fā)要花子。
可經(jīng)歷過流放后,他才明白這二兩究竟有多重。
能活活壓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