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過藥包,訕訕道了謝,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青雀叫住了。
“誒大哥,”青雀悄悄問道,“您覺得我?guī)煾冈趺礃樱靠吹臏蕟???/p>
“這…她只是看了看我,連脈也沒有把,我心里也沒底啊?!蹦凶訐u頭嘆氣,似乎是對妙音娘子的草率感到失望。
只不過妙音娘子的醫(yī)術(shù)高明,這是人盡皆知的,他也聽說過中醫(yī)有時候可以看人面相就知道這人得了什么毛病,只不過,這也太神了點。
他又想起了剛剛被當眾揭短之事,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那方面出了問題,他倚著藥臺,也向青雀那邊湊了湊,有些局促但還是問了,“誒,小兄弟,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腎、腎虛嗎?”
“大哥,你回去照照鏡子吧?!鼻嗳刚f。
“此話怎講?你為何要讓我照鏡子?”
青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說道:“你啊,嘴唇烏青,說話氣息也不穩(wěn),可見是體內(nèi)陰陽失衡了,你戴的發(fā)冠不是俗物,身家應(yīng)該不錯,還有一點,你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兒,可見是剛剛和別人親熱過。”
青雀正色分析道:“你說你腳底下有疙瘩,這在醫(yī)書里啊,叫做典型的“嬌房痣”,我問你,你那疙瘩在何地方?”
男子被他一通理論說服了,于是他誠實回答道:“腳心處?!?/p>
“那就不奇怪了,”青雀說道,“腳心是腳上最脆弱的部位,也是聯(lián)通人體經(jīng)脈的地方,看你這樣子應(yīng)當是毛病養(yǎng)了有段時間了,這經(jīng)脈不通,時間一長啊,淤血就會結(jié)塊,你腳底下那處嬌房痣是不是還發(fā)黑?”
“是,一開始還是淡淡的青色,后來就變得烏黑發(fā)紫,還不能摸,一摸就疼的很?!蹦凶用鎸η嗳?,倒像是找到了知心人,把這段時間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唉,大哥啊,你說你都這樣了,你早來看大夫不就得了?”
“我,我也想呀,奈何一直不得空。”男子搖搖頭,嘆了口氣,“京城,最近來了個大人物,你看我這打扮,不就是個渾水摸魚過日子的小官兒嗎?!?/p>
他雙手一擺,讓青雀看他的官服,不錯,這是朝廷之上十六品文官才會穿的服飾。
“可是啊,這上頭點名我要去當那名大人的陪侍,那大人愛享樂,我就陪他宴飲,作詩,還……還陪他逛了煙花之地。”
那文官扶額,苦悶道:“在家中,我夫人總想要個孩子,每晚也都纏著我,我,我真是不堪其擾了,”
“我剛剛從青樓里逃出來,這不剛巧,你們這醫(yī)館就在那如意樓旁邊,我就過來了?!?/p>
“那您可得把藥藏好,別讓那大人看見了,不然該責怪你掃興了?!鼻嗳嘎冻鲆桓备型硎艿臉幼?,為老哥嘆惋。
怪不得這人剛剛那么著急,明明還有兩三個人就輪到他了,他還是去攔了師父。
當時青雀就抱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態(tài)在一邊待著,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師父今日會意外給人看診,還是被攬住那么草率的方式。
在這里,這種時候,青雀還在懷疑師父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好事,今天才這么愿意體恤“子民”,結(jié)果下一秒他就聽到妙音清清楚楚地說道“腎虛,少行房事。”
那大哥瞬間就臉紅了。
青雀沒忍住把臉埋在胳膊里笑了,果然,這才是林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