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幾年后她那個窩囊丈夫王愛國意外犧牲,拿到一筆撫恤金,她才像變了個人,膽大心細(xì)地做起了小買賣,最后竟成了全國聞名的“明日集團(tuán)”創(chuàng)始人,身價億萬!
而自己呢?嫌棄當(dāng)兵的丈夫沒出息,鬧離婚嫁了個酒鬼,最后被活活打死在破屋里!臨死前在破報紙上看到李小草光彩照人的照片,那悔恨和不甘幾乎將她吞噬!
重生歸來!這是老天給她的機(jī)會!她必須死死抓住李小草這條未來的金大腿!
可眼前……李小草怎么會跟一個看起來呆呆的姑娘在廢品站撿破爛?那姑娘是誰?
何玉春強壓下心頭的震驚和狂喜,眼珠飛快轉(zhuǎn)動。
機(jī)會來了!這就是搭上關(guān)系的機(jī)會!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最和善、最熱情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朝著李小草和明昭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位……嫂子?”何玉春的聲音刻意放得輕柔又帶著點驚喜,“哎呀,看著真眼熟!您……您是住軍區(qū)家屬院的吧?李小草嫂子?是不是?”
李小草正費力地把一塊沉甸甸的廢鐵板塞進(jìn)筐里,聞聲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面、但完全陌生的女人,一臉茫然:“???我是李小草,你是……?”
“哎呀!真是小草嫂子!”
何玉春臉上的笑容更盛,帶著一種夸張的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激動,“你不認(rèn)識我啦?我娘家是鎮(zhèn)東頭何家洼的!我叫何玉春!以前趕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見過您幾次!您這爽利勁兒,我可記得真的!”
她信口胡說著,目光卻忍不住瞟向旁邊蹲在地上、正專注地用一塊破布擦拭一個銹蝕小齒輪的明昭。
這姑娘……好奇怪的氣質(zhì),像是不屬于這里。
“哦……何家洼地啊……”李小草還是沒印象,但對方這么熱情,她也不好意思冷臉,“是挺巧的,你也來淘換東西?”
“是啊是?。 焙斡翊哼B忙點頭,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點同病相憐的唏噓,“這不,家里男人……唉,日子緊巴,想著來淘點能用的舊家什,省點是點。”
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熱切地看著李小草,“嫂子,我看您也是實在人!我聽說軍區(qū)家屬院那邊快有新空房了?您看……我這剛搬回鎮(zhèn)上,正愁沒個落腳地兒,要是能跟嫂子做鄰居,那可真是燒高香了!以后有啥事兒,也好互相照應(yīng)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狀似親熱地想伸手去拉李小草沾著鐵銹的手。
就在這時,一直專注于擦拭齒輪的明昭,毫無預(yù)兆地抬起了頭。清澈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精準(zhǔn)地落在何玉春伸過來的手上,以及她臉上那過分熱切、眼底卻藏著一絲極欲討好的笑容。
“手,有油污和未知菌群?!泵髡训穆曇羝届o無波,像在陳述實驗報告,“直接接觸,不符合衛(wèi)生條例。”
何玉春伸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