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地一拍腦子:“對啊,早該拿張椅子的!就像電視里演的,抄起來就往人頭上一拍,破得稀巴爛,那多爽啊!”
“哎!”我嘆氣地說,“我們小片兒警就是上不了臺面?!?/p>
張所的臉色又轉(zhuǎn)還回來,冷哼一聲:“行了,你小子自己慫,也別帶上別人。我們所里好樣兒的人多了去了。”
崔陽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又輕啜一口。
“其實今天來,正好老張也在,”他說,“我是有個事想問你?!?/p>
我就說吧,崔陽和張所差不多三十年的交情,也沒見他特意來看過張所。今天能特意來看我?
我:“您盡管問,別太難就行。”
張所呵地一笑。
崔陽:“我們隊里還缺人手,你愿不愿意過來?”
我和張所都是一愣。
沒等我開口,張所先給我掉鏈子了:“他?他哪是干刑警的料子?!焙芟訔壍乜次乙谎?,“就算他會好幾國外語,那刑警也用不上??!”
我也是慌得不行,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不。我跟您招了吧,當初考我們所,就是因為要求低,只要大專學歷。招七個人,才報考三十六個。我就是想混個公務員,圖個穩(wěn)定。”
張所一腳踢過來:“臭小子,你把我們所當什么?”
我連忙道:“原來不知道情況嘛!后來知道有張所您坐鎮(zhèn),才知道自己命多好!所以啊,我怎么舍得走!”
張所:“哼!”
崔陽點點頭,一點兒也不意外:“刑警又苦又累,風險高。油水也少,還不如你們所里實在。”
張所呵呵直笑。
這件事就算揭過不提了。
但崔陽臨走的時候還是跟我互留了手機號碼。他說要是哪天我改變了想法隨時可以跟他聯(lián)系。我唯唯諾諾地一直把他送出辦公室。
“老崔是怎么想的?”張所皺著眉頭,“怎么就打起你的主意了?”
我:“該不會市刑警隊缺個斟茶送水的?”
張所哼哼一笑:“行了,你小子也該見好就收。”
等張所一走,我就把崔陽的號碼給刪了。
崔陽不是問題。要不是上次莫名其妙地被拉去冒充別人,我跟他根本不會有交集。這次想調(diào)我,又被我當著張所的面一口回絕了,他應該又傷面子又死心了。以后我跟他也不會有交集。
我現(xiàn)在倒是有另外一個問題,是不能回避的。
就是那位奇怪的新房客:鄭曉云。
我對他干什么工作充滿了疑惑。到底什么樣的工作可以讓一個人不是好幾天不著家,就是好幾天不出門?然后獨居一個多月,還連一個訪客都不見?那之后,我見縫插針地企圖和他攀談過幾次,但每次都被他一笑而過。
昨晚,我只好決定下血本,攛掇老太太今天中午燒她最拿手的紅燒肉。等我回家的時候,那香味飄得對面樓都能聞見。實實在在地裝了一大海碗給他端過去。我就不信了,這么香一碗絕品紅燒肉,還撬不開他的嘴。
我一手端肉,一手敲門。
門里很快響起穿拖鞋走路,踢踢踏踏的聲音。我堆起滿臉的笑,就等著門打開的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