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鹽化了腦袋,現(xiàn)在又毫發(fā)無傷出現(xiàn)的人?
“哥幾個都小心點兒!”我只能這么喊。
但是我顯然是在白操心。強哥的眼里根本就沒有別人。之前的同事是擋了他的路,才被他摔出去的?,F(xiàn)在大家都嚇得不敢動,強哥暢通無阻、直勾勾地朝我走過來。
我調頭就跑。
辦公室就這么大,唯一通向門的道路上還有強哥,我只能往張所辦公室鉆。
張所先看我從他身邊嗖一下跑過去,再一回頭,強哥就只有幾步遠了,也嚇得一腦袋鉆回了辦公室。
“你小子這是害我??!”張所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急著拖辦公桌過來抵住門:“我沒讓您也跟著鉆進來啊!”
張所又氣又急,一張胖臉白里透紅:“這還是我錯了?”嘴里這么說,但人還是挺著大肚子跑過來,和我同心協(xié)力將辦公桌推到門后。
幾乎在辦公桌剛抵上門的時候,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一道縫。我和張所連忙用力抵住。張所充分發(fā)揮了分量足、下盤穩(wěn)的優(yōu)勢,哼的一聲,全身齊發(fā)力硬是把門又給抵上了。
隔著一張辦公桌和一道門,我聞到了強哥身上源源不斷散發(fā)出的惡臭。
這種惡臭有點兒特色。在有效距離里,它幾乎可以穿過任何物理障礙,除了水。
外面的同事開始反應過來。有兩個膽大的抄起椅子就向強哥砸去。椅子沒散(我們所的椅子質量都很好),強哥也沒倒,兩個人的手倒差點兒廢了。強哥轉過身,一手拎起一個,就跟拎小雞似的,嘭咚一聲一起丟出去。兩個人不是撞翻椅子,就是撞歪辦公桌。
聽著外面的哀嚎,我扯開嗓子大喊:“別過來!都別過來!”
張所的手機也來湊熱鬧,偏偏這時候響了。他一面用肩膀繼續(xù)抵住辦公桌,一面從兜里摸出手機,一看來電,接起來就喊:“老崔,強哥在我們所里!”
我也聽不見崔陽說什么。大概是在問張所說的什么鬼話。
張所對著手機一通吼:“真的!強哥真在我們所里!我和裘家和被困在我辦公室里了,他正往里撞呢!”
剛說完,就聽嘩啦一聲,門上的豎長條玻璃窗被撞碎了。所幸的是,玻璃窗的大小不夠一個成年男子爬進來。強哥先是把手伸進來試圖抓向我們,很快發(fā)現(xiàn)沒有用之后,便又收回手,仍然專心地撞門。
崔陽應該也聽到這一段了,可能是說馬上就來。
“行行,你快點兒!”張所結束通話,把手機隨手往辦公桌上一放,“老崔就在附近,馬上趕過來!”
我苦笑:“馬上是有多馬上?。俊?/p>
張所:“我哪兒知道!”
強哥對張所辦公室的門發(fā)起持續(xù)的撞擊。他每撞一下,我們的肩膀都跟著抖一下。那股力量……如果不是張所也在,我第一下就被撞飛了。
“我怕我們五分鐘都堅持不了了?!蔽艺f。
“別烏鴉嘴了!”張所立起眉毛,一會兒又問,“不然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我說,“我就想不通了!不是說我一鹽罐子拍上去,連腦子都化了嗎?怎么又冒出來了?”
“對?。 睆埶劬σ涣?,“鹽??!”
“快找鹽來!”張所沖著外面喊好幾聲。
同事們也不像是聽清楚了,或者聽清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門上的豎長條玻璃窗看出去,一個個的臉上還是茫然。我連忙抓過張所的手機打給外面的人。
“快找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