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掙扎中,梅寒雪喉嚨一滑,囫圇吞下了一粒藥丸。
柳青竹松開她,梅寒雪大口大口喘著氣,回頭怒目而視,問道:“你給我喂了什么?”
柳青竹不慌不忙地朝后退了一步,兩眼彎彎,嘴角噙著笑,輕飄飄吐出兩字:“毒藥?!?/p>
“什么!”梅寒雪雙目圓睜,驚愕地望著她。
柳青竹莞爾一笑,問道:“你還要去告我的狀嗎?”
“你!”梅寒雪氣得說不出話,撲上前來捉她的肩膀,低吼道,“解藥呢,解藥在哪?”
柳青竹向后撤了一步,躲過她的雙手,含笑道:“姑娘莫急,氣急攻心,毒性散發(fā)更快。
”
梅寒雪氣鼓鼓地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到底要干嘛?”
“方才春日宴鬧了命案,你現(xiàn)在回去,只會被視作犯人抓住,反而耽誤了解毒。”柳青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你聽我的,去靈隱公主府,找一個叫瓊瑤的女使,報我的名字,她自會給你解藥?!?/p>
梅寒雪怔怔道:“春日宴,鬧了命案?你干的?”
聞言,柳青竹輕笑出聲,道:“我還沒那么膽大包天,你若不信,可以去看看?!?/p>
梅寒雪頓感一惡寒,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可還是不甘地瞪了柳青竹一眼,放狠話道:“你給我等著,等我拿了解藥,我一定要告發(fā)你!”
梅寒雪氣鼓鼓地走了,走的卻不是去宴上的方向。柳青竹目送她遠去,直到宮女的背影在視線中化為一道細小的黑影,她才垂下眼簾,步履沉沉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樹枝在頭頂搖晃著,搖下幾滴露珠,落在她的眼睫上,柳青竹用指節(jié)接住那滴寒珠,似在拭淚。她驀然一笑,將露珠揉碎在指尖。
那宮女方才吞下的,不過是一顆再平常不過的蜜糖丸。
“青竹美人,別在往前走了?!鄙砗笸蝗粋鱽硪坏朗熘O的女聲,柳青竹駐足,回頭望去,只見寒月立在不遠處,手中捧著一只被箭射落的白鴿,白鴿的羽毛上還沾染著絲絲血跡,在這黯淡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刺眼。
瞳孔猝然縮緊,柳青竹紅唇微張,錯愕地看著她。寒月邁著細碎的步子,神色凝重地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踏在這略顯荒蕪的土地上,揚起些許塵土。
寒月沉聲道:“禁軍正繞著這圈演練,這只信鴿飛不出南郊?!?/p>
柳青竹愣愣地接住白鴿的尸體,垂眸只見白鴿腿上還好好地綁著字條,未有拆封的痕跡。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蹲下來,徒手刨坑,將白鴿就地埋葬。
“多謝。”柳青竹道,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一縷薄煙。
寒月復雜地看了她一會,蹲下來陪她一起挖坑。兩人的身影在這漸暗的天色下,被拉得長長的。
柳青竹問道:“大人為何會在這?”
寒月動作一頓,回道:“我不能回去?!?/p>
白日里,她是執(zhí)法如山的麒麟衛(wèi)指揮使,而到夜晚,她才是靈隱公主府上不茍言笑的寒月女官。因為她是女兒身,所以她不能回去,更不能讓人察覺出了些許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