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心變了。
她依舊每天練劍,但練的不再是精妙絕倫的劍招,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劍意。
她開始練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比如,她會對著一塊頑石,一坐就是一天。她不碰那塊石頭,只是用眼睛看著它,仿佛在用目光,尋找那塊石頭在“概念”上的弱點。
然后,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她會隨手揮出一道劍氣。
那劍氣,看似輕飄飄的,沒什么力道。
可被擊中的頑石,不會碎裂,不會化為齏粉,而是會……從內(nèi)部,以一種極其不合常理的方式,自己“解體”了。
就好像那塊石頭,突然想通了,覺得當一塊石頭太沒意思,于是決定自殺。
秦?zé)o涯第一次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眼皮狂跳。
他能感覺到,李劍心這一劍,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物理”和“法則”的范疇,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
這要是用在人身上……
他不敢想下去。
更讓他頭疼的是,李劍心似乎對這種“砸核桃”的游戲,上了癮。
有一天,秦?zé)o涯親眼看到她站在宗門大陣的邊緣,對著那層由師尊親自加持過的,號稱“龜雖壽”的無敵防御罩,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那眼神,就好像一個熊孩子,看到了一件昂貴而精美的瓷器,手里還恰好拿著一把錘子。
“師妹!”秦?zé)o涯嚇得一個閃身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宗門大陣,不是核桃!”
李劍心有些遺憾地收回了目光,撇了撇嘴:“大師兄,我就是看看。師尊布下的‘規(guī)則’,肯定是最完美的,我想看看,它有沒有能‘砸’的縫隙?!?/p>
秦?zé)o-涯聽得心驚肉跳,連哄帶騙,才把這位“拆遷隊預(yù)備役隊員”給勸了回去。
他覺得,有必要在宗門的門規(guī)上,加上一條:禁止對本門任何公共設(shè)施,進行“概念性破壞”。
而另一邊,藥無塵的畫風(fēng),也同樣變得詭異起來。
他不再追求煉制出藥效驚人,丹香四溢的“神丹”,而是開始沉迷于煉制各種“有故事”的丹藥。
比如,他煉制出一種療傷丹,給一只受傷的靈兔服下。
靈兔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了。
但緊接著,這只兔子就開始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中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憂傷,時不時還長吁短嘆,仿佛在追憶它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