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朱漆大門依舊一片沉紅。
張景攥著手中的罪證,一步步往殿內(nèi)走去。
此時,殿中已站滿了文武百官。
張景才剛跨過門檻,便感覺到幾道目光齊刷刷地刺了過來——有探究,有警惕,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敵意。
張景不以為意,只是微微抬眼掃過他們。
但很快他的目光頓時一凝,只因他瞟見周昭文正坐在御座一旁,也在凝視著張景,目光中滿是陰冷。
張景又看了看一旁的周幼寧和大皇子等人,收回目光,走進(jìn)行列。
“張大人,你不是回沂州了嗎?怎么今日又來上朝了?”
“原來是胡大人,”張景聞言扭過頭,看到了一旁的胡陽明,“我今日來此,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與陛下說的?!?/p>
聽到這話,兩人身旁的幾個官員頓時看向張景,目光里滿是驚異。
畢竟,前幾次張景在朝廷上說的話他們還歷歷在目,不知如今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還不等他們詢問,銘帝就宣布朝會開始了。
等眾人將朝中要事說完后,張景再次挺身走出。
“陛下,洙州堤壩潰決,非是天災(zāi),實乃人禍。”
張景看向銘帝,聲音堅定。
聽聞此話,銘帝眉頭一蹙,看向張景的目光里多了些疑惑:“何來人禍一說?”
張景從懷中拿出信紙,由林公公遞給銘帝。
銘帝的目光劃過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賬目,再次聽到張景的話語——
“二皇子周昭文,挪用河工款七十四萬兩,充作賦稅邀功。”
“更是催逼工匠縮短工期,用劣土替代夯土,致使堤壩崩塌,洙州洪澇爆發(fā),死人無數(shù)?!?/p>
“你胡說!”
周昭文見狀,再也按捺不住。
只見他猛地沖出隊列,跪在銘帝面前,哭喊道:
“父皇,兒臣絕無此事!這定是張景偽造證據(jù)陷害兒臣!”
“偽造?”
張景冷笑一聲,從袖中又抽出一卷紙,冷冷說道:
“這是玉城縣令章明遠(yuǎn)的血書,上面有他親見的工匠畫押?!?/p>
“還有戶部尚書汪于飛的親筆,都在指控你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