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時間下午叁點,伏甘卡大劇院頂層的私人包廂內(nèi)。
周寅坤翹著二郎腿,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靠椅上,手里捏著一把銀勺隨意攪動。
對面坐著的是俄羅斯國防采購司中將謝爾夫,一張方臉被怒火燒得漲紅。
“周寅坤,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幾名特工是誰指使的。”
他拍案而起,聲音低沉卻壓不住怒氣,“昨天監(jiān)控都拍到你的臉了!”
“怎么,”周寅坤挑眉,聲音不緊不慢,“還有規(guī)定,退役特工還不能跟外籍友人見面了?”
“你少給我裝糊涂!”謝爾夫又是一拍桌子,幾乎砸翻了茶杯。
“你連這兩個月都等不???明眼人都看得出下一個接任人是我!你現(xiàn)在鬧事,你猜猜誰是第一嫌疑人?”
“我能等。”周寅坤淡淡一笑,把勺子chajin奶凍中,“但你女兒能等?”
謝爾夫一瞬間噎住,這個男人一開口,就直指他最軟的命門。
女兒重病,早已送去美國治療,這些年靠內(nèi)部收入、灰色返點支撐到了第四輪靶向藥,結果血象反彈得比醫(yī)生預期還快,現(xiàn)在必須更換剛批準的新一代臨床藥物。
一針幾萬美元的臨床藥物。
除了眼前這個人,沒人愿意提供這么高額度的返點。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能接訂單?”謝爾夫強撐著臉色冷笑,“沒了你,我們還有的是合作對象?!?/p>
周寅坤低笑著嘗了一口奶凍,香甜綿軟,是小兔喜歡的味道。
他輕輕咽下,隨手放下勺子。
“那能給你這么高返點的,有幾個?”
他目光落在謝爾夫手背繃緊的血管上,語氣仍舊松弛,“既然合作對象多的是,我這賬本怎么一年比一年厚?”
謝爾夫瞇起眼,面色陰沉。
眼前這一摞,不只是賬本,更是一串人名、匯款記錄,背后牽動著一整條國防地下供需鏈。只要拋出去,不止他一個人,全軍工系統(tǒng)要塌掉一半。
一個人抽身,就等于砍了所有人的財路,而一灘渾水里,不可能容許一條清白的魚。
周寅坤多年來一直與俄羅斯國防高層里應外合,肆無忌憚地操控暗盤,新勢力若不加入就只能被清除,破局之難不言而喻。
可也正因他一手壟斷黑市多年,遮天蔽日般壓下所有交易,倒成了無數(shù)人通向金權的障礙。
擋了太多人的財路,自然也結了太多命債。
“幾本陳年舊賬就想威脅所有人?幼稚!”
謝爾夫低聲咬牙,“現(xiàn)在系統(tǒng)里盯著你,想除掉你的人不止一個?!?/p>
“你是說,現(xiàn)在正是殺一儆百的好時候?”
周寅坤笑著反問,話音剛落,阿耀已舉槍指上,謝爾夫帶來的保鏢也迅速握槍上膛,火藥味在包廂中瞬間蔓延。
謝爾夫死盯著槍口,幾秒后冷冷吐氣,“先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