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公子,他是來應聘工人職位的,您要是不愿意,我就,就
包工頭本想討好許渡晚,但盯著許渡晚那張陰鷙森冷的雙眸,他忽然有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錯覺,后背汗毛直立,結結巴巴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一個屁來。
你閉嘴。
許渡晚煩躁地蹙起眉,又想抽一根煙了。他心中能不知道沈明矜是來干什么的嗎,但他一個字也不信。
許渡晚早就發(fā)誓,沈明矜說過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沅隴不需要這樣的工人。
許渡晚盯著沈明矜,微微瞇起眼睛,將那雙淡色的瞳仁斂去些許,在直視沈明矜的時候,竟無端有些乖巧。
但這樣的乖巧一閃即使,在沈明矜眸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狠厲取代,擲地有聲道:
只要我在,他就別想進沅隴的大門!
全程一言不發(fā)的沈明矜:
是他聽錯了嗎,這孩子氣般的宣言是怎么回事雖然他是很想找到工作,但也不是非在這里搬磚不可吧
所以面前這個人,好像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這樣的想法輕的像一陣風,很快又從沈明矜的腦海中一晃而過。
他捻了捻指尖,似乎是在思索,隨后抬起頭,對一直暗地里打量他的許渡晚笑笑,
好吧。
他站起身,走到許渡晚的面前,隨即微微垂下眼睛,認真地看著許渡晚。
許渡晚心中咯噔一下,以為自己剛才的狠話放的太過,讓自尊心一向很重的沈明矜起了挑釁的心思。
他頓時有些緊張,下意識后退幾步,視線落在沈明矜那張清絕過人的臉上,幾秒后又像是不敢再看,快速移開,強裝鎮(zhèn)定:
你想怎么樣
想打人
沒什么。
沈明矜看著他慌張的像個兔子般呲牙繃起后背,不免有些好笑,好整以暇地挑起眉,雙手好好地垂在身側,看樣子沒有想要動手的想法。
他對莫名慌張的許渡晚綻開了一個溫和的笑,眸底一瞬間灑進了星星點點的陽光,渾身毫無幾年前的冰冷模樣,反倒讓人忍不住親近,慢條斯理道:
我只是想說,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xiàn)在
他頓了頓,復又微微欠身,猛然湊近渾身緊繃的許渡晚,含笑的眼睛里映出許渡晚驟然放大的瞳孔。
許渡晚頓時渾身一僵,像是被點了穴般動也不敢動,傻傻地看著離他僅隔著一厘米距離的沈明矜:
沈明矜的瞳色是墨玉般的深黑,藏著讓許渡晚看不懂的情緒,卻又讓人明知危險,但總忍不住軟化在他表面的溫柔里,而他只靜靜看著旁人是如何被那張溫柔的網(wǎng)纏的密密麻麻,喘不過氣來,無動于衷:
倘或我遇到你,我大概是舍不得騙你的。
色厲內(nèi)荏,像個小白兔似的,一欺負就紅了眼眶,哪舍得騙呢
說完,沈明矜也沒有管許渡晚瞬間變的不可置信的神情,回過神對包工頭和程總禮貌性地欠了欠身,隨即打開門,自顧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