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第3頁）

她抿了一口，果香與甜味在舌尖綻開，味道干凈得不像這個(gè)場所的一切。她轉(zhuǎn)頭看了墨韓晏一眼，男人側(cè)臉英俊，神情認(rèn)真，目光卻始終落在她手里那杯果汁上，好像只要她一沾酒，他就會(huì)奪走一樣。

程檸微微一笑，心里卻泛起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這個(gè)地方，曾是她淪落的。

如今，卻成了她優(yōu)雅回歸的舞臺(tái)。

她端著果汁杯，視線淡淡掃過廳內(nèi)，幾個(gè)熟面孔閃過，有人低聲竊語，也有人露出驚訝神情。沒人敢太靠近，因?yàn)樗缃竦纳矸?，是“墨夫人”，也是那位連墨從羽都要護(hù)著的女人。

她知道他們?cè)谙胧裁?，也知道自己身旁的這位墨家少爺，從來不是個(gè)單純的人。

程檸坐在貴賓廳的圓桌邊，指尖輕輕摩挲著果汁杯壁，眼神穿過半開的窗紗，看著外頭夜色逐漸濃重。

墨從羽站在她旁邊，拿著一杯紅酒，聲音低沉地問：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里見面的時(shí)候嗎？”

他語氣像風(fēng)一樣輕，但眼神卻一如多年前那晚——鋒利而沉著。

程檸回過頭，看著他，忽然笑了，像是忍不住似的笑出聲來。

“從羽，”她叫他的名字，語氣熟稔得讓人心底一顫，“那時(shí)我連你的輪廓都快看不見了，還記得什么？”

她語氣溫柔，帶著點(diǎn)笑意，又有些坦然的自嘲。

“我只記得那天的地板很冰，香水味太濃，我一直不敢多說話，怕一開口就被趕出去?！?/p>

墨從羽看著她，喉結(jié)微動(dòng)，似乎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他握著她的手，說著

“都過去了?！背虣廃c(diǎn)頭輕輕靠在他肩頭，是啊都過去了。

就在這時(shí)，墨韓晏走了過來，雙手端著一個(gè)小巧的奶油蛋糕，上面點(diǎn)著蠟燭，插著一支薄荷色小旗，上面寫著：“畢業(yè)快樂”。

“姐姐，”他的聲音輕而真誠，“恭喜你大學(xué)畢業(yè)，還有……碩士也正式考上了。”

程檸一愣，然后低下頭看那蛋糕，眼眶有些熱。

他們不僅記住自己生日，沒想還幫她過畢業(yè)，甚至還為她準(zhǔn)備這樣的蛋糕。

她輕聲笑了，抬頭看他，語氣輕得像風(fēng)：

“謝謝你，韓晏?！?/p>

墨韓晏的眼神安靜，像一汪深潭，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點(diǎn)頭，把蛋糕推到她面前。

蠟燭的火光在她臉上跳動(dòng)，映出她溫柔的眉眼，也映出墨從羽眼底一絲藏不住的悸動(dòng)——那是他從沒給過她的溫柔。

一瞬間，空氣里的氣氛變了。

曖昧、懷舊、悔意與默默的深情，在這貴賓廳里緩緩交織，沒有誰先開口，卻都在心底，為她燃起了某種無聲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