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的心頓時就軟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摸了摸顧辭的腦袋。一陣鉆心的刺痛卻在此時襲來,傅言努力按捺下嘴間的腥甜,溫柔地笑了笑,眉間流露出繾綣的情意,他道:“我不困?!?/p>
傅言依舊溫柔地笑著,親吻他的發(fā)間,“睡吧,我守著你?!?/p>
盡管才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但方才的提心吊膽仿佛已經(jīng)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更別提傅言身受重傷又渾身狼狽,他心里總是擔心著顧辭的身體情況,這樣的時間就更是難熬,度日如年。
不過,玄陰教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過來了。
“嗯?!鳖欈o輕點了下頭,低眸看了眼脖頸處的項鏈,他伸手撫摸了下小黑貓圖案,然后才閉上眼睛,輕貼著傅言的xiong膛緩緩進入了夢鄉(xiāng)。
玄陰教的人順著顧辭留下來的記號一路找了過來,已經(jīng)是一個半時辰后的事情了。
他們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與遲緩,生怕來遲一步就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于是快馬加鞭地趕來,終于在懸崖邊上的那個偏僻的山洞里找到了顧辭他們。
顧長青沐浴著血光,手握寶劍走來,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濃濃的血腥味,只是與傅言身上的鮮血氣息不同,他手頭上的那把劍還有身上的血腥味,幾乎都是屬于別人的。
傅言聽到動靜后朝他們看來,一開始還神色冷厲,但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后,神情才終于緩和下來,對著眾人點點頭,爾后又將手指豎在唇間,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們別吵醒顧辭。
“他才睡著,讓他多休息會兒?!备笛酝欈o,壓低聲音解釋道,“今天肯定被累壞了。”
顧長青目光落在懷里的人上,看著顧辭那蒼白的臉色,即便在睡夢中也依然不安著,他一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以及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與放松才致使這孩子遭了這么多罪,心里就自責得很。哪怕將那些人千刀萬剮,也無法彌補他孩子所受到的傷害。
顧長青正想接過他,只是手才伸出去沒多久便又收了回來,他將那沾染這濃濃血腥味的外衣脫下,只留下那件干凈的里衣,才再次伸出手來想要把人接回到懷里。
傅言沉默著看他,一開始并沒有動,但顧長青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既沒有收回去,也沒有改變任何的舉動,只眉眼冷凝地看向他。最后,他才抱著顧辭,將人送還到了顧長青手中。
顧長青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在了懷里,看見顧辭身上披著的衣衫時顯然有些意外,轉頭時瞧見了傅言只穿著一件單衣,便了然過來,他對著傅言道:“多虧有你,這次的人情我記下了。”
“這不是人情,”傅言,“是我心甘情愿的?!?/p>
顧長青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