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顧辭的父親卻坐在旁邊喝著茶,聽到動靜后,目光往他這邊看來。
“丫鬟說,你凌晨一直咳嗽?!币婎欈o醒來,顧長青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神色擔(dān)憂得很,“若再過些時日還是如此……”
顧長青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顧辭卻明白了他那番話的未盡之意:要是還沒好,他就會把傅言抓過來沖喜。
想到這里,顧辭有些無奈,他似是想笑,但笑到一半,又咳了起來,只覺得xiong口悶得厲害。顧辭透過旁邊的鏡子看到鏡里面的自己臉色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亦不由得一怔。
如今的他實在是太過虛弱了,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吹走。
等到回過神來,顧辭回答父親的話:“咳嗽么?我倒是不知道?!?/p>
一般他會被咳嗽弄醒,但昨晚睡得還算不錯,也許是穆秋生的方子奏效了,但不知怎么白天醒來又變得有些難受。
顧長青給他輸送了些內(nèi)力,見顧辭面上終于有了血色,才松開手,然后拿著衣服熟練地給兒子換上。
原本侍女們正在旁邊等候吩咐,見到顧辭打算起來就想上前幫忙,誰知道卻被顧長青搶了先,她們紛紛識相地退后幾步,低下頭來,繼續(xù)安靜地等在這里。
顧辭還以為父親過來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說,誰知道在他用膳的時候,顧長青便因為有事而提前離開了,臨走前只讓侍女們照顧好他,別的話卻什么也沒說。好像他就只是過來看一眼孩子,看完了就走。
顧辭食欲并不是很好,只用了半碗白粥,便讓人把東西撤下去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卻總覺得今天的自己提不起任何精神,整個人也有些懶洋洋的。
他正靠在軟塌上看詩集,007依在他腿上,聽顧辭在念著詩詞。顧辭的聲音十分地好聽,哪怕它沒聽明白詩句的意思,光是聽他說話,便是一種極大的享受。
顧辭正打算翻下一頁,便看見昨日的小廝又來了,他神色有些奇怪,一進來便對著顧辭行禮,直接說明了來意,“少主,秋蓮姑娘的兄長又來了?!?/p>
顧辭便又翻了一頁,等到看完這頁的內(nèi)容,才道:“來找我的?”
小廝點頭,“是,來找少主您的?!彪m然他也不太明白,怎么傅秋蓮的哥哥來玄陰教不找妹妹,反倒找起了少主。
而且,這來得未免也太勤了些吧,前日來了,昨日來了,今天還來。
小廝心里不解著,卻看見顧辭神色也有些古怪,他微微彎起嘴角,似乎在笑,但隨后又收斂了笑意,看向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边@回倒沒提讓小廝帶路,也沒說自己要不要去。
小廝恭敬地應(yīng)了聲,便聽話地退下了。
過了一會兒,顧辭才將詩集放下,對著屋內(nèi)的人吩咐道:“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了,退下吧?!?/p>
他往外邊走了幾步,隨后像是想起些什么,又回屋里拿起一件披風(fēng),隨手披上,再走出去。
傅言仍舊在昨天那個地方等他,看見顧辭來了,便走上前,將手上的圍巾往他脖子上掛去,耐心地圍了幾圈,顧辭猝不及防,被圍巾圍得嚴嚴實實的,整張臉窩在了圍巾里邊,只露出了那雙干凈純粹的眸子,不解地看著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