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吃完記得休息下,消完食才給睡?!鳖櫿咳嗔讼滤念^發(fā),之后便離開了。
在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時,傅言終于能爬出來喘口氣了。
他正想說句什么,房門卻再度打開。
顧辭不忍直視地捂臉。
顧湛臉色生冷,似笑非笑地盯著剛從床底爬出來的傅言,好脾氣地問:“怎么,傅少爺?shù)募?,竟是在我弟弟床底扎根了不成??/p>
傅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請了出去。
六月份,快到傅言母親的忌日的這幾天。
顧家的兩位哥哥才終于松口,肯放傅言進門。
等到忌日那天,傅言便帶著顧辭去了墓園,祭拜這個其實在他腦海里已經(jīng)沒有剩下多少回憶的親人。
他是封鎖所有記憶進入這里的,因為不能引起世界法則的警惕與反彈,所以一切身份任務(wù)都是隨機的,只能挑選到稍微能與顧辭接近的身份背景。
但不論哪個孩子,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長起來,都無法養(yǎng)成真正樂觀的性子。
傅言最快樂也是最幸福的時候,便是與顧辭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顧辭便是他黑暗人生里的唯一一道亮光。
這個事實,無論去到哪個世界都不會被改變。
顧辭在墓碑前上了三炷香,然后又將一束鮮花放在了墓前。
相反倒是身為兒子的傅言,卻望著石碑上的相片沒有說話。
“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她不愿意離開這個男人?!弊詈?,他才將香燭點燃,說了這樣一番話。
“人生有很多事情本來就是想不通的?!鳖欈o說。
傅言輕握住他的手,釋然地笑,“說得也是?!?/p>
想不明白沒關(guān)系,他有顧辭就夠了。
兩人之后還在墓園逛了很久,其實也沒有做些什么,便是把整個墓園都走了一遍。
之后顧辭累了,傅言便在他面前蹲下身,示意自己背他走會兒。
顧辭笑了笑,攬住他的脖子,依賴地靠在了他身上。
傅言輕輕松松地就將顧辭背了起來,他感受著背上的分量,擔(dān)憂地說道:“怎么還是這么瘦呢……”
顧辭貼著他的臉側(cè),反駁道:“才沒有,我重了兩斤呢!”
傅言卻笑:“還是應(yīng)該多吃點,你太瘦了?!?/p>
顧辭不搭理他。
傅言就這樣背著他往前面走去,爾后回頭看了眼墓園,默默地念了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