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頁）

文森特放下手中的報告，身體往后靠，仰著頭，輕輕嗯了一聲，“出去吧?！?/p>

“是?！?/p>

等到人走后，文森特的手輕輕叩動桌面。目光落在報告上，眼睛沉了沉。

病房是一片純白，像個密不透風的籠子，只在門上有個小小的玻璃窗戶，用來觀察房間里的情況。

天花板上的燈將病房照亮如同白晝。

靳年躺在床上，渾身插滿管子，鏈接著旁邊的治療儀。

房間里只有靳年和他兩個，傅言邁著步子靠近病床，床上的人雙目緊閉就如同睡著了般。

一頭銀發(fā)凌亂地散著，讓他看上去很乖巧，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但這并不是什么讓人喜歡的發(fā)色，這意味著靳年是個黑暗哨兵。

命不久矣的黑暗哨兵。

眉頭皺起，傅言不喜歡這樣的形容詞，他伸出手指，輕輕覆上對方赤裸的xiong膛，那里的傷口已經(jīng)長好，生出新肉，但還是留下了猙獰的疤。

傅言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撫上人的額頭，將凌亂的發(fā)理順。

“你啊……”

這聲嘆息聲音輕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長久處在黑暗中的靳年似乎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聲音非常熟悉。

他抬起頭來，環(huán)顧四周，但仍舊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他無措地張望著，“是你嗎？”

無聲的問句很快被黑暗吞噬，靳年又縮回了一團。

怎么可能呢？

他已經(jīng)死了。

所以……

這是來接他了？

靳年將腦袋埋在膝蓋上，嘟啷著，“我才不要跟你走呢?！?/p>

愈發(fā)逼近的黑暗似乎正在慢慢消退，絲絲縷縷的光透了進來，但埋著頭的人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傅言的精神力進入地十分順暢，精神壁壘根本對他不起作用，或者說，靳年對他完全不設(shè)防，也有可能是上次已經(jīng)做過一次疏導(dǎo)的關(guān)系。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靳年的精神海污染得更加嚴重，幾近崩潰。

傅言這次不準備再慢吞吞循序漸進，靳年的狀況也不允許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