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淖抿了抿唇,說:“這里面沒有監(jiān)控,他們不會知道你來過,你先離開好嗎,算我求你……”
“呵,”楊琪琪扯了扯嘴角,道:“怕什么,我敢作敢當?!?/p>
“不是怕……,算了?!?/p>
她嘆了口氣,抓住楊琪琪的手腕用力摘下她手腕上的玉鐲,楊琪琪不明所以,甄淖將她推進游泳館的更衣室里。
“你快點換了衣服走吧!”
楊琪琪還想說什么,但是甄淖沒給她機會,她快速返回游泳館,將水池中的柳絮撈了起來。
她一邊大聲呼救一邊幫柳絮做xiong外按壓,很快泳池的管理員發(fā)現(xiàn)了她們,將她們一起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
途中管理員見兩人的身上都有傷痕,于是偷偷報了警,原本甄淖想趁管理員不注意偷偷溜掉,沒想到會在醫(yī)院門口撞上熟人。
李炙和他的媽媽帶著滿臉傷痕的孫墨齊從醫(yī)院門口走進來,甄淖下意識轉身背對他們,她的心跳飛快,垂著頭用頭發(fā)擋住臉,同時心里充滿疑惑。
孫墨齊怎么會和李炙在一起,而且他還受了傷……甄淖咬住手指頭,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原本心不在焉的李炙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她的方向。
那是一個穿著臃腫的人,長發(fā)shi漉漉的貼在臉上,這么冷的天,她居然不吹頭就出門嗎?
雖然看不清臉,但李炙總感覺那道背影有些熟悉,說不上是哪里——噢,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價值不菲的鐲子,原來是她。
李炙不動神色地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等媽媽帶著孫墨齊進診室之后,他順著記憶中甄淖離開的方向走去。
甄淖走在路上,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她從頭上拽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然后又用圍巾包住腦袋,她摸到自己的臉頰異常滾燙,眼眶也酸脹起來,她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多半是發(fā)燒了。
更不妙的是,她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雖然這種事并非第一次發(fā)生,可是她今晚實在沒有精力額外應付任何人了。
她走到人多的路口準備打車回家,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旁邊,她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拉開了車門。
上車前,她回頭看了一眼,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的人此刻正光明正大地站在路燈下。
李炙戴著她送他的金絲邊眼鏡,路燈將他消瘦的身影拖長,她輕咳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筆記本,寫下一串文字,然后撕下來放在了路邊的石墩上。
她抬起手對李炙揮了揮,李炙沒什么反應,雕塑似的看著她。
甄淖蒼白地笑了笑,看向副駕駛上那個西裝革履的背影,那人銳利的眼神從后視鏡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鉆進車里。
起風了,那頁薄薄的紙被吹得翹了起來,徒勞地掙扎了幾下,李炙走上前將它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隨后將那張紙折起來,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躺著一頂黑色的、shi漉漉的假發(fā),那張紙很快被打shi,上面的字跡暈開,再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那天之后,一直到期末考試結束,李炙都沒再見過甄淖。
她請了長假,沒人知道她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