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耳尖估計又紅了,他垂眸看著終于被解開,于是舒舒服服地把所有的劍穗纏在自己指間和手腕處,最后還要分出幾縷流蘇對著寧沉指指點點的乘風劍,心中暗暗嘆道:
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天驍說他不知道、不是故意的,自己居然真就這么信了。
明明不久之前他還在想與其相信天驍不知道,還不如相信自己現(xiàn)在就能一劍劈了天界來著。
可能……可能是因為這樣的魔尊,他真的沒有見過?
謝停云猶疑地想到。
頑劣又幼稚,喜歡欺負一些小孩、石獅和別人的本命劍,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占理的時候就洋洋得意,不占理的時候就蠻不講理,意識到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人生氣之后,居然會同他低頭解釋,雖然最后還是叮囑謝停云不準生氣就是了。
往常的魔尊天驍,在謝停云眼里似乎就只是一個動不動就要找一堆離譜又好笑的理由過來找茬打一架的敵人罷了,他們之間生疏冷漠,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流,只有你來我往的殺招與交鋒。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天驍最近似乎變了個樣,不再冷漠孤僻又蠻不講理……不對,他還是挺蠻不講理的,這一點沒變。
但,謝停云承認,他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到那個孤僻百年的魔族天才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廂的寧沉腦海中一片空白,遇事不決擺大爛,寧沉心想干脆就這么閉眼裝死算了。
真丟人吶。
然而過了半晌,寧沉還是翻身而起,下了床榻后往自己地鋪上的小被窩里邊躺了下去。
謝停云抱著乘風劍縮在被窩里面,看著寧沉躺過的地方上壓出來的折痕,又抬眸看了一眼拉起被子蒙住頭裝死的鴕鳥魔尊,心情復雜。
算了。就這樣吧,翻篇翻篇。
寧沉也是這么想的。
只要肯裝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謝停云平下心緒,輕輕拍了拍乘風劍以作安撫,又重新?lián)炱鹱约呵鞍胍箾]有做完的凝息打坐,就這么一點一點地運轉(zhuǎn)著經(jīng)脈周天,用以修補體內(nèi)創(chuàng)傷和鞏固境界。
又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黑夜之中,寧沉忽然坐了起來,說道:“你睡了嗎?!?/p>
謝停云閉著眼,神色平靜地說道:“沒有?!?/p>
寧沉又道:“真不好意思,本座確實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里去?!?/p>
謝停云:“……”
往心里去的是誰啊。
謝停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我信你,你不該死,睡吧?!?/p>
寧沉點點頭,得到了確切的答復之后,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了下去。
躺下去沒多久,寧沉又仰臥起坐,把謝停云嚇了一跳。
寧沉道:“最后一個問題。以后還能找你打架嗎?”
“……”謝停云有些無奈地說道:“可以,怎么不可以呢,你來就是了,難不成還有人攔你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