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臉,避開沈桃桃探究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窘迫:“……冠禮之前……就被發(fā)配寧古塔了?!?/p>
“?。俊鄙蛱姨易彀蛷埑闪藗€圓圓的“o”型,足以塞進一個土豆。
她愣愣地看著謝云景那罕見地流露出狼狽和羞赧的側臉。
信息在她腦子里飛速串聯(lián),重組。
他,一個被剝奪了皇子身份,倉促流放,連“人事”都沒來得及被“教導”的……少年郎。
她,一個從現(xiàn)代穿來,還沒來得及體驗職場曖昧就被扔進流放犯堆里的……母胎單身狗。
巨大的荒謬感和找到了組織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沈桃桃。
她一把就抓住了謝云景擱在膝蓋上的手。
謝云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抽回,卻被她攥得更緊。
“哎呀呀呀……”沈桃桃激動得語無倫次,眼睛亮得能當燈泡使,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顫,另一只手還用力地拍打著謝云景的胳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p>
她用力搖晃著兩人交握的手,像是在進行某種結盟儀式,“搞了半天,咱倆都是母!胎!lo!??!”
母胎……lo?
這個他完全猜不到意思。
“就是你是個打娘胎里出來……就沒沾過女人的……雛兒?!鄙蛱姨屹N心地解釋。
這個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得謝云景腦子里嗡嗡作響。
“胡……胡言亂語!”他豁然起身,玄色大氅帶翻了身下的凳子,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
他看也不敢再看沈桃桃一眼,更顧不上周圍被這動靜驚得投來的詫異目光,幾乎是落荒而逃。
沈桃桃被他這劇烈的反應弄得一愣,隨即看著他那幾乎同手同腳離去的背影,再回味一下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母胎lo”,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好像……一不小心……把這位高冷謝爺?shù)牡籽潯o扒了。
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著自己那只還殘留著謝云景體溫的手,又看看門口消失的背影,再想想他那張紅得滴血的臉……
“噗嗤……”一聲,沈桃桃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彎下腰,在食堂鼎沸的人聲和彌漫的飯菜香氣里,爆發(fā)出一陣毫無形象可言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母胎lo……哈哈哈……謝云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謝云景站在門外,聽著身后食堂里傳來的狂笑聲,只覺得臉上那點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熱度又“騰”的一下燒了起來。他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沈、桃、桃,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