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放松點!繃這么緊藥力進不去?!彼訔壍赜谜聘鶋毫藟耗怯矊嵉娜鈮K,指節(jié)下仿佛頂著生鐵。
“疼就喊出來,憋著傷好得慢!”她力道毫不留情地按進傷處,試圖揉散那片淤積的硬塊。
“……”一聲壓抑的悶哼從謝云景緊咬的牙關中逸出,他額頭瞬間浮起一層細密的冷汗,但喉結卻生硬地滾動了一下,硬撐著道:“軍伍之人,何懼此等小……”
話沒說完,沈桃桃冰涼的手指頭突然精準地戳向那片淤青中心。
“嘶——!”謝云景猛地抽了口涼氣,疼得頸側的筋都跳了起來。
“裝什么裝?”沈桃桃兩指不客氣地捻起一點他深紫色的皮肉,指尖帶著冰涼的藥膏,在那片火燙的皮膚上點點戳戳,力道不大,侮辱性極強。
謝云景的耳根如同被煮熟一般赤紅欲滴,倏地側過半張臉瞪她,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翻涌著波濤,似怒又似別的什么,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沈桃桃!你……你究竟懂不懂……”
懂不懂禮法羞恥?懂不懂男女有別?后面的話卡在喉頭,被他強咽了下去。
然而,沈桃桃連半分停頓也無。
她目光銳利地掃過他因疼痛和某種別扭情緒而不自覺緊繃的肩膀,兩掌交疊,穩(wěn)穩(wěn)地壓向那塊青紫的核心區(qū)域,用上了揉發(fā)酵面團的力道,狠狠一旋!
“啊——!”一聲絕對算不上沉穩(wěn)、甚至帶著少年人般驚愕痛楚的慘呼沖口而出,響得震落了屋頂?shù)幕摇?/p>
門外守衛(wèi)的腳步聲頓時凌亂起來,仿佛還有刀鞘相碰。
謝云景猛地扭回頭,原本殺伐果斷的臉上,此刻是羞憤欲絕的紅潮和一絲難言的狼狽,他重傷追殺狄戎大將時都沒這般失態(tài)過。
可就在他扭頭的瞬間,沈桃桃為了更用力,整個人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要貼上他汗津津、隨著呼吸起伏的背脊,那溫熱的氣息毫無保留地噴灑在上面。
“腰這里好像也青紫著呢,忍著點!”她語速飛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口吻,一只手快如閃電,竟一下子扯住了他松垮系在腰間的里褲系帶。
這一下,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謝云景滾燙的大掌帶著千鈞力道驟然箍住了她的手腕,捏得骨頭都咯咯作響。
他猛地轉過身,眼神里那點復雜的情緒徹底被兇狠的厲色取代,喘息粗重得像瀕臨爆發(fā)邊緣的猛獸,每一個字都噴著火:“沈!桃!桃!你可知在床上,扯男人腰——”‘帶’字還未出口。
“治病還分男女?”沈桃桃痛得眉頭一皺,但翻起白眼的動作比她說話還快,空著的那只手更是不客氣,食指和中指并攏,精準地壓向他后腰下方某一點,帶著點“破案”的篤定,
“就是這兒吧?我外公說了,這兒要是淤堵厲害,男人……咳,那什么……解手都費勁兒!”她為了表達準確,還煞有介事地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個水流分叉的動作。
“噗嗤——”窗外傳來一聲實在沒憋住的噴笑,緊接著是匆忙遠去的腳步聲,肯定是張尋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