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泵髅魇鞘謬谰脑掝},沈南泱的語調(diào)依舊沒有絲毫起伏,就仿佛這一切與他毫無關聯(lián),“畢竟要將我釘上恥辱柱的前提是——人類,還能夠擁有未來?!?/p>
他的視線落在這些全息投影上,卻仿佛穿過虛空,看向了一個更加遙遠的未來:“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晏行舟。”
周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秒之后,晏行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x異能:預擬]?!?/p>
沈南泱沒有看晏行舟,而是用余光掃過了旁邊的林熄,并沒有在晏行舟說出異能時,在這個人的臉上捕捉到太多的情緒波動:“林署長好像對我的能力并不覺得意外?!?/p>
[咦,他不會是在懷疑你吧?]
“當然,我跟晏總在私下聊起過很多次,他早就已經(jīng)跟我透露過了?!绷窒娌桓纳牟惶貜埧诰蛠?,“當然,x級別的異能者檔案屬于國家機密,我也沒敢出去到處亂說。沈教授,應該不會去外面舉報我吧?”
沈南泱:“……不會?!?/p>
林熄露出了由衷的微笑:“那就好?!?/p>
他做了一個“請繼續(xù)”的動作:“那我們繼續(xù)。所以您的意思是,現(xiàn)在研究院的發(fā)展方向,就是「預擬」之后得出的結論?”
沈南泱回答:“算是。”
林熄微微帶笑的眸底光影一閃,這讓他再看向這個男人時,更多了幾分的好奇:“算是?”
根據(jù)他對沈南泱的了解,這位教授向來只做自己篤定的事情,印象中幾乎沒有用過這種模棱兩可的用詞。
“夢境系的異能者中,也有一些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仿佛沒有聽見林熄的疑問,沈南泱只是緩聲繼續(xù)說道,“但是這些能力都只是以當下發(fā)生的事情作為前提所產(chǎn)生的推測,也就是我們所處的這條時間線發(fā)展下去的結果。雖然并沒有進行過公開,但是各國早就已經(jīng)召集過這些異能者預測過人類的未來,得到的均是同樣的結果。”
林熄在沙發(fā)上換了一個相對更為舒適的姿勢,并沒有接話。
在這一點上,沈南泱倒是沒有說錯,當年華國也曾經(jīng)做過這種蠢事,就在他任職執(zhí)行官的時候,當時得出的結論是——不久的將來,他們所有的人類都將玩完。
這種事情一旦公布出去,絕對會引起全人類社會的動蕩,自然而然地就被壓了下來。
而后就是一場為人類尋求生路的馬拉松,每努力過一段時間,就會再找人進行一次預言,只不過結局雖然有那么一絲細微的不同,但是本質(zhì)依舊沒有區(qū)別。
越來越多的污染物來到地球是無法抗拒的現(xiàn)實。
沈南泱的話還在繼續(xù):“但是預知的結局并不是無法改變的。一旦在這段期間發(fā)生一些‘意外’,這條時間線也就有了新的發(fā)展?!割A擬」之所以會成為x異能,也正是出于與那些預知能力本質(zhì)上的不同。就如量子計算機中的程序一樣,我可以預設這些‘意外’的存在,以推測出以此引出的其他時間線背后的結局。”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向屋內(nèi)的兩人:“截止目前為止,我已經(jīng)進行過99564次「預擬」?!?/p>
晏行舟:“結論?”
林熄在這樣有些低沉的聲音中,用余光瞥過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
很顯然,他們都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的結果。
沈南泱的聲音沉淀在封閉的辦公室里,清晰地落入耳中:“我只在一條時間線里,看到了唯一可能延續(xù)的那個可能?!?/p>
整整將近10萬次的預擬,找到的結局卻只有那么1次的“可能”。
這個概率連林熄都給聽笑了。
怎么總有一種,這個人類世界不得不亡的感覺呢?
他不由地回想起多年之前,這位沈教授曾經(jīng)數(shù)次因為用異能過度,去醫(yī)院里住過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