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攤水珠,謝寧覺得他能看一兩個時辰,可惜謝母很快就和這位御史夫人聊完了,要帶著他去和下一位夫人交談,暫時的腦子放空結(jié)束,謝寧又掛上了標準的微笑。
跟著謝母認了一圈的人,謝母終于發(fā)話讓他自由活動,謝寧正想松口氣,大嫂又湊了過來。
“寧哥兒快來,嫂子給你介紹幾位夫人認識?!睆埵险f著就要拉著謝寧去找人。
謝寧頓時一僵,被張氏拖著走了幾步,張氏像是看出了謝寧的不情愿,湊近小聲地給謝寧解釋。
“你別不樂意,娘都是為了你好,你那計劃書嫂子也看了,確實是在做好事,但阻力太大了,咱們得多拉攏一些有權(quán)有勢的夫人,才好辦下去?!?/p>
謝寧身子放軟了一些,同樣小聲地回復:“我知道,只是不太適應(yīng)這種社交,我得適應(yīng)適應(yīng)。”
張氏想想也是,以前寧哥兒還沒出嫁的時候,雖然也參加過不少宴會,但一般都是和主人家打個招呼,就躲一邊去了。
張氏說:“那你先去隨便逛逛,緩和緩和心情,嫂子一會兒再給你介紹人?!?/p>
謝寧嘴角上揚,這是在這個宴會上
吵架
承恩侯府待客的更衣室門口,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謝寧對面的福壽郡主僵住了,倚在門框邊忘了動作。
謝寧也有些愣怔,他方才聽到的熟悉聲音,竟然就是那個和他打了好幾年的福壽郡主。
三年多不見,當初那個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福壽郡主,好像變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
從她臉上的滄桑,能輕易看出她這些年過得不太如意,有種怨婦的氣質(zhì)。
看著這樣的福壽郡主,明明是多年的對手,謝寧心里沒有很高興,還挺不是滋味的。
但下一瞬福壽郡主的話一出,謝寧就覺得自己這一瞬的同情簡直是自作多情,還不如拿去喂狗。
“喲,這不是謝家哥兒嗎?多年不曾在宴會上見過了。聽說探花郎不能生,也不知能不能滿足你?”
這話一出,甭管她身上的衣裳有多華貴,妝容有多精致,都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感覺。
看到這個昔日的死對頭,往日的舊恨并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反而一下子激起了她內(nèi)心的憤恨。
謝寧臉色一冷,雙手抱臂,微抬下巴,反諷道:“也還好,我們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哪里像郡主,聽說你院里添了不少姐妹,你夫君倒是挺能生的,膝下孩子不少,想必一定很熱鬧吧?”
福壽郡主的話沒能直接戳中謝寧的肺管子,倒是她自己被謝寧氣得不行,xiong口起伏明顯。
福壽郡主自覺不能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否則一定會被氣到吐血,以前不管她們說什么,都不怎么還嘴的謝寧,今日嘴皮子竟如此利索,句句戳人心肺。
她平復了一下心緒,說道:“這幾年都不曾見到你,還以為你嫁人了就不好意思出席宴會了,今天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
話里暗自嘲諷謝寧,說他以前嫁了個窮秀才,自覺丟臉不好意思出現(xiàn)。哪怕他身為侯府哥兒,不也只能嫁個窮秀才嘛!
若是以前的謝寧,自然是不太能聽出她的意思,還得白玉提點才知道,但今日的他已經(jīng)不是往日的他了。
謝寧卸下了冷臉,故作一臉?gòu)尚撸骸氨荒惆l(fā)現(xiàn)了?這不是我夫君成了探花郎嘛,實在是忍不住想在大家面前炫耀炫耀,尤其是郡主面前。”
“往日我們打的交道是最多的,若不是知道你要來,我還不想來呢。我來了這么久都不見郡主的身影,還以為你臨時有事不來了呢,現(xiàn)在能看到郡主,我不知多開心。”
“聽說王二爺還沒有什么功名,也沒有在朝中領(lǐng)什么職,倒是天天都有空在家陪著郡主。哪像我家那位,自從進了翰林院,每天早出晚歸,等閑我都見不著他一眼?!?/p>
福壽郡主和魯國公的嫡次子成婚,這王黎是個好美色,兩人又都不是軟和的性子,常常因為王黎的妾室和庶子而干架。
一旦干架了架勢還不小,鬧得闔家上下全都知曉,住在附近的人家多有耳聞,連謝母都聽了幾嘴八卦,然后又轉(zhuǎn)述給謝寧知道。
謝寧聽的時候沒什么感覺,畢竟是一個手下敗將,他忙著報社的事情還來不及,哪里有空閑來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