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衙里眾人還是更聽他的話,整個臨安府,也仍然在丁家的掌控之中。
周判官本來是個大肚腩的中年男人,跟這陸川跑了一個月,不僅肚子瘦了下來,人也變黑了,像個難民一樣。
倒是陸川自己,可能是體質(zhì)問題,他雖然也曬黑了一些,但總體來說,還是比一般人白。
跑了這一個月,陸川摸清了整個臨安府的農(nóng)田有多少,其中百姓占比多少,又有多少是豪紳家的。
他從百姓的言論中,總結(jié)出有多少豪紳背后依附的都是誰。
臨安府的田地,有將近一半的數(shù)量都被丁家收入囊中,百姓們無田可種,大多都去了丁家名下的田莊里當(dāng)?shù)柁r(nóng)。
不過陸川暫時還沒打算動丁家,丁家占了太多田地糧食,他得保證百姓們都有飯吃后,才能有所動作。
否則餓極了的百姓,可不會管他是不是知州,他的政令一條都推行不下去。
“什么?大人您想開一間糧鋪?”丁同知驚訝道。
夏耕結(jié)束后,陸川就不再下鄉(xiāng),開始常駐府衙,處理一些事務(wù)。
丁同知看陸川為農(nóng)事忙了許久,出于試探的心理,邀請陸川到醉月樓去小酌一杯,陸川欣然同意了。
陸川兩杯酒下肚,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陸川連連否認(rèn):“本官是官員,怎么能行商呢?丁同知慎言!”
丁同知像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朝著嘴巴作勢拍了幾下,訕笑道:“瞧我,一時口誤,還請大人見諒。”
陸川喝了一口酒,擺手表示無礙,丁同知給他續(xù)了一杯酒,才繼續(xù)開口:“大人的護(hù)衛(wèi)怎么突然想要開糧鋪了?”
陸川苦笑:“本官的夫郎出身侯府,自小錦衣玉食,到了這里也不肯虧待自己,那么貴的冰,說買就買。”
丁同知想到那個傳聞,說知州夫郎每日都要買許多冰,他一人買的冰,能抵得上整個臨安府賣冰量的三分之一了。
就算富貴如他丁家,買這么多冰也是會肉疼的程度。
他同情地看了陸川一眼,攀上了侯府又怎樣,還不是養(yǎng)不起人家的哥兒。
陸川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但沒想深究,繼續(xù)說道:“府中開銷大,底下人便想在這臨安府開個糧鋪,賺些碎銀,好貼補家用。想問問丁同知,你有什么收糧的渠道嗎?”
丁同知問:“大人開糧鋪,打算用什么價收?”
陸川說:“本官夫郎的娘家嫂子,家里是走鏢的,明年年初會來臨安府一趟。本官想著,一邊開糧鋪一邊收糧,收齊了讓走鏢的押到京城去賣。只要能大量供貨,就算比市價貴上幾文錢,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