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陸川徹底僵住了,他只是寫了一篇文章,雖然當時比較滿意。
但怎么就傳到朝堂上了?這不就是一篇課業(yè)嗎?
謝博從傳旨太監(jiān)那里得知,圣上緣何會讓他跟著去賑災,是因為國子監(jiān)一名叫陸川的學子寫的一篇文章。
謝博當時都驚詫了,但表面沒有任何變化,恭恭敬敬把傳旨太監(jiān)送走后,便讓人去打聽是怎么回事,正好他到家時消息也到了。
謝博看了資料,都不由感嘆自己這個弟夫有能耐啊。
上次寫了一本《珍娘傳》,就惹得全京城的人抵制,最后還是父親去求圣上,才把這事兒給抹平了。這次寫了一篇文章,竟讓整個朝堂都轟動了,圣上為此改變了沿用幾十年的賑災流程。
弟夫這人不簡單啊,還在讀書,惹出的事兒就一件比一件大,謝博都有些擔憂,以后當官了,他們謝家怕是罩不住他啊。
不過多想無益,還是眼前之事要緊。
謝博說:“不知你可還記得那篇文章?”
他還不知道那文章的內(nèi)容,行軍打仗,講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如今只有那些文官知曉主要的賑災流程,他們武官只負責押送和保護,已知的消息太少了。
近二十年來,文臣和武官合作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這還是謝博又是他的得意之作。
“當然記得,現(xiàn)在正好有空,可以把文章默寫出來?!?/p>
說罷陸川便繞到書桌后面坐下,準備默寫。
謝博也很有眼色,充當磨墨的書童,給陸川磨墨。
他看著陸川把字一個個寫出來,精彩的內(nèi)容足以讓謝博忽略陸川那不甚好看的字,慢慢地他停下了磨墨的動作。
其實前面的內(nèi)容跟武官關(guān)系不大,但謝博好歹也讀過幾年書,見過百姓民生,對那些東西還是了解的。
后面寫的內(nèi)容要求武官與文臣合作,相輔相成,最大程度救治災民,維持治安。
其實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便是現(xiàn)在大安朝文武之間互不相容,武官跟隨,也能起到一個監(jiān)督的作用。盯你盯得最緊的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是敵人。
以往只有文官到邊疆行督軍之責,現(xiàn)在他一個武官也有監(jiān)督文官的權(quán)力,弟夫可真敢想敢寫?。?/p>
不知怎么地,謝博有點暗爽的感覺,他在北疆的時候,可沒少受那些監(jiān)軍的氣。若來的是個安分守己,不多管閑事的還好,他們好吃好喝供著就成,就怕那種紙上談兵,還偏要插一手的,能把全軍上下煩得不行。
按理說賦予武官監(jiān)督的權(quán)力,肯定會觸到那些文臣的神經(jīng),但奈何圣上堅持選蘇元當主事人,蘇元那人的性格固執(zhí)又不怕得罪人,把兩大文官集團都得罪了遍,他們樂得看熱鬧。
就當是給圣上一個面子了。
陸川終于停下筆,謝博表情難辨,只覺著這篇文章實在難得,怪不得能讓朝野上下轟動呢。
最后謝博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陸川明顯有治世之才,若能成長起來,可能是下一個林首輔,延續(xù)大安百年基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