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頁）

謝母疑惑：“有事兒？”那老頭不是準備出門嗎？在家能有什么事。

謝寧這才想起他爹剛才的反應，還真是不好讓他娘過去，但若是不說明白，恐怕他娘還堅持要去呢。

謝寧湊近謝母耳邊，小聲道：“爹在前院哭?！?/p>

謝母一聽這話，立馬停下準備往外走的腳步，愣愣地坐了回去。

謝寧實在好奇，他爹怎么就突然哭出來了。在他記憶力，他爹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從來就沒哭過，怎么一看到這新糧種，就突然哭了呢。

“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謝寧輕聲問道。

謝母嘆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p>

“沒關(guān)系，我們有時間聽?！敝x寧積極道。

陸川也暗暗點頭，壯漢落淚，怎能不讓他好奇心發(fā)作。

謝母說：“知道你爹為什么能封侯嗎？”

謝寧點頭：“知道，十二年前打敗了戎人，殲滅了他們大半的兵力，讓他們二十年內(nèi)再不敢來犯，大哥還取了當時戎人首領(lǐng)的首級。我們謝家立下了汗馬功勞，先帝給爹封了永寧侯?！?/p>

謝母臉色變得沉重：“你當時還小，又被我關(guān)在府里，不知道當時的情勢?！?/p>

難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當時天下大旱，不僅是北疆干旱，關(guān)外同樣干旱，草原沒水，戎人的牛羊養(yǎng)不活，他們沒了食物，只能來大安搶劫擄掠，陳兵十萬至北疆關(guān)外。”

“當時北疆軍只有五萬守兵，緊急從附近城池調(diào)來了三萬，共計八萬抵御外敵?？杀苯姵Ｄ瓯豢丝奂Z食，加上當時朝中各種扯皮，沒能及時補給糧草。”

“我們僵持了三個月，朝中的糧草還沒運到，有不少士兵是勒著肚子在打仗。但是吃不飽就沒力氣，很多士兵與其說是打仗死的，不如說是餓死在戰(zhàn)場?！?/p>

“戎人糧食告缺，只會越打越勇，北疆軍根本抵擋不住。最后是你大哥，點了一千騎兵，急行三天三夜，繞到戎人后方，突襲王庭，圍魏救趙。你大哥帶著戎人首領(lǐng)的首級回來，擊潰了戎人士兵的心理防線，和你爹里應外合，才把戎人趕出北疆?！?/p>

“這一場仗，留下了戎人的八萬士兵，再無力卷土重來，但我們北疆軍也是傷亡慘重?！?/p>

“你爹大概是想起在北疆戰(zhàn)場上，那些餓著肚子上戰(zhàn)場的士兵。你爹對他們一直有愧疚，若是當時有這種糧種，他們一定不會餓著肚子上戰(zhàn)場，應該就不會有這么多的傷亡?！?/p>

謝母說到最后，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想來是回憶起當時的困境，鼻頭忍不住發(fā)酸。

陸川聽了沉默無言，他一個從和平世界來的異世之魂，沒有過餓肚子的經(jīng)驗，更沒見過戰(zhàn)爭的殘酷，實在想象不到餓肚子上戰(zhàn)場是多么難受。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靜，只有謝寧安慰謝母拍背的聲音。

直到永寧侯進來，凝滯的氣氛才終于開始流動。

謝母趕緊用手帕沾了沾眼角，不讓永寧侯發(fā)現(xiàn)她的情況。

當初那段時光，是永寧侯的痛，也是她日以繼夜的擔驚受怕。

害怕戎人攻破城門，他們一家人命喪黃泉；害怕老大一去不復還；害怕戎人還沒攻進來，他們一家人就先餓死了……

陸川和謝寧看向永寧侯，發(fā)現(xiàn)他好像洗過臉，鬢角微shi，眼角有些紅暈，但神色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