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理所當然地把鍋扣在連英杰身上,要不是他,陸川今日何至于如此。
張氏扯了扯謝母的衣袖:“母親,慎言!”說著她示意謝母看了陸川一眼。
一直以來,她們基本不在陸川面前說姓連的事兒,免得陸川心生芥蒂。
謝母收住了口,可臉上還是一臉怒氣,可見對連英杰和他的岳家梁侍郎怨恨頗深。
謝明拍了拍陸川的肩膀:“文書已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這差事對有些人來說是好事兒,但對陸川肯定不是好的。
陸川點頭:“二哥放心,我會小心的?!?/p>
他若是全程裝傻,也未必會得罪白閣老。
只是陸川內(nèi)心隱憂,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黑店
七月流火,天上太陽毒辣,曬得地面發(fā)燙,也曬得人心煩氣躁。
陸川坐在馬車里,兩側(cè)的車窗皆敞開,仍然沒有多少風(fēng)對流穿過,今日好像格外悶熱。
他掃了一眼身旁看了一半的書籍,從早晨到現(xiàn)在,只翻了兩頁。
行了大半個月,此時已是人困馬乏。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慢停下,有侍衛(wèi)騎著馬來通知,暫時休息一兩個時辰,待最熱的時候過去了,再繼續(xù)出發(fā)。
這些天都是這樣,中午陽光毒辣,人受得了,馬兒也受不了,只能等過了那段時間,馬兒才愿意上路。
休息的地方剛好是一片樹林,謝六把馬車拴在樹下,陸川也找了顆樹靠著坐下,樹蔭擋住了炎炎烈日,帶來一絲涼意,陸川舒了一口氣。
謝六把馬拴好后,從車廂里找出了兩個水囊,給了陸川一個,陸川接過水囊,仰頭一連灌了好幾口。
謝六用手背抹了嘴角的水漬,然后在陸川旁邊坐下,說道:“姑爺,我剛才去打聽了,按照現(xiàn)在的腳程,估計到晚上就能進入慶陽府境內(nèi),明天應(yīng)該能到慶陽府城?!?/p>
陸川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可算是要到了,一連走了大半個月,他人都要廢了。
在前世的時候,哪怕去再遠的地方,坐火車頂多也就兩天,飛機一天就能到,他哪里體會過這種生活啊。
舟車勞頓,有時候還不一定有驛站,大多數(shù)時候只能在野外扎營。
出來時寧哥兒給他收拾了七八套衣裳,他本來還覺得多,現(xiàn)在他是一點兒也不嫌多了,反而還覺得少。
哪怕陸川是坐在馬車上,同樣被熱得不行,每天都要被熱出一身汗,一開始他一天能換一套。
但在路上沒法洗衣裳,畢竟洗了也沒時間涼干,陸川只能竭力忍耐,哪怕身上這套已經(jīng)穿兩天了,這是他最后一套衣裳了。
陸川本來是一天換一套衣裳,結(jié)果走了三天,他就開始變成兩天換一套,然后三天一套,現(xiàn)在身上的汗酸味是愈發(fā)濃重了。
陸川從腰間解下折扇,用力地扇起來,折扇帶來陣陣清涼,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