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端詳著謝寧,笑道:“咱們的寧哥兒,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可要便宜了那陸秀才了?!?/p>
此刻的謝寧身穿一身紅色喜服,映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紅潤。臉上只上了一層淡淡的妝,唇上抹了鮮艷的唇脂,真是應了那句光彩照人。
謝母看著這樣的謝寧,想到自家哥兒今天要出嫁,以后就不在家里住了。她的心頭涌起一股酸澀,浸shi了眼眶。
謝母趁人不注意,悄悄用手帕抹了眼淚,平復心緒。
之后走到謝寧跟前,打趣道:“喲喲喲,這是我生的哥兒嗎?這么好看,當娘的都認不出來了!”
大家皆笑了起來。
大嫂接話:“咱寧哥兒本就天生麗質,稍一打扮,更是美不可言了?!?/p>
面對她們的打趣,謝寧一概不理,他長得好看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謝瑾湊了過來,他已經十歲了,立在那里比坐著的謝寧還高一些。
平時故作穩(wěn)重而嚴肅的臉,現(xiàn)在也滿是不舍。從謝瑾記事起,他爹就經常不回家,他娘整日忙著府內的事物,大多時候是小叔叔來陪他玩樂。
自從上學之后,他跟小叔叔相處的時間就少了很多,現(xiàn)在小叔叔還要嫁出去,不知多久才能見上一面。
謝瑾蹲下來,趴在謝寧的膝頭,像小時候一樣。
謝瑾的聲音有些哽咽:“小叔叔,您以后能常回來嗎?您教我練的刀法還沒學會呢。”
隨著話音落下,剛剛的歡快消失不見,漫上了悲傷不舍的氣氛。
倒是謝寧什么感觸都沒有,爽朗地說:“放心,我以后天天回來,必定監(jiān)督你把刀法學會?!?/p>
謝母心頭的悲傷戛然而止,這孩子,還在說這種傻話,也是她沒教育好,養(yǎng)出了個這么沒心眼的哥兒。
旁邊的永寧侯倒是連連應和:“對對對,到時候天天回家來,爹給你耍大刀看,還能給你講爹在北疆時的英勇往事?!?/p>
永寧侯本人長得虎背熊腰,卸下官職后,榮養(yǎng)在家。吃喝還跟以前一樣,但不訓練了,吃得肚腩都出來了。
現(xiàn)在的他卻紅著眼睛,滿是不舍,莫名讓人感受到老父親的心酸。
但謝寧是什么人,他不但沒感受到,還一臉嫌棄:“爹你都老了,耍的大刀還沒我大哥好看,還有那個英勇往事,我都聽膩了?!?/p>
永寧侯在北疆時受了不少傷,現(xiàn)在年紀大了,以前的暗傷都爆發(fā)出來,耍一次大刀都夠嗆。
之后他就經常在家休養(yǎng),覺得無聊了,就把呆在家里的謝寧和謝瑾叫來,講了一通他的英勇事跡。
一開始謝寧和謝瑾兩個人還特別敬佩,結果聽來聽去都是那幾個故事,兩人都開始躲著他了。
永寧侯滿腔的父愛,瞬間被哽住,說不出話來。
謝明撞開他爹,自己湊上來,拍著xiong膛道:“寧哥兒,那陸川若是敢欺負你,盡管來找二哥,京城的大街小巷可都有二哥的人!”
謝寧對此不置可否,他不認為陸川一介書生能欺負得了他。便是欺負了,也完全用不著他二哥,他一個人就可以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憐此時的謝寧還不知道,有一種欺負是他沒法反抗也不想反抗的。
之后就是謝寧的大哥謝博,終于從北大營請假回來了。
與父親和二弟不同,謝博生下來就是長子,被要求著承擔家族的重任。所以他從小就穩(wěn)重,沉默寡言,護佑弟弟。謝瑾故作沉穩(wěn)就是學的謝博。
謝博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說道:“有事找大哥?!?/p>
謝寧完全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他大哥從小就那死樣子,他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