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梁侍郎留他下來絕不是為了叮囑一兩句話,而是在敲打他??磥硎撬@些日子太過放肆,這老狐貍終于看不下去了。
自從陸川考中進士后,連英杰就無法克制不去關(guān)注他。
他和陸川勉強也算是情敵,曾經(jīng)陸川不過是一介小小秀才,完全不值得他關(guān)注,但現(xiàn)在不一樣,陸川科舉的名次比他高,相貌也比他好看。
除了不能生,京中哪個未嫁的女子哥兒不羨慕探花郎的夫郎,連英杰出門,還經(jīng)常能聽到稱贊探花郎的話。
這怎么能不讓他憤恨?
可能是因為得不到,他對謝寧的執(zhí)念愈發(fā)深重,知道謝寧經(jīng)常出門,他便派人在謝寧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方觀察。
所以就算謝明掃尾再及時,連英杰的人也還是窺到了一二,從而猜出大安報社在其中出的力。
“什么?讓下官隨行欽差徹查慶陽府貪污一事?”陸川震驚地重復了一遍。
高大人表情冷淡地說:“沒錯,這是吏部的調(diào)動文書?!?/p>
陸川驚疑地接過文書,翻看了起來,上面果然寫著他的名字,翰林院編修陸川。
職位寫得清清楚楚,連同名同姓的可能都沒有。
高大人:“從明日起,你暫時不用來翰林院點卯了,直接去吏部辦理手續(xù),過兩天跟楊大人一起出行慶陽府?!?/p>
陸川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是,下官曉得?!?/p>
看著高大人離去的背影,錢大人和楊仕坤都圍了過來。
錢大人眼中有三分羨慕,三分驚訝,還有四分嫉妒,總之就是極為復雜。
“恭喜陸大人了,年紀輕輕就能擔此重任?!蹦睦锵袼诤擦衷阂呀?jīng)蹉跎十幾年了。
都說翰林院清貴,有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的說法,但閣臣只有幾個,能進翰林院的可不少。
尤其是錢大人這種已經(jīng)在翰林院呆了十幾年的,深知實權(quán)的重要性。
平日里表現(xiàn)得風輕云淡,整日樂呵呵當老好人,不過是在翰林院沒甚可爭罷了。
陸川驚愕過后,雖然很不解,但很快就收斂了情緒,沖錢大人笑道:“多謝錢大人,陸某年紀尚輕,要學的還有很多。聽聞錢大人閱過無數(shù)典籍,想必對隨行欽差的情況一定很了解,陸某想請錢大人指點一二。”
錢大人本來還有些嫉妒,陸川剛當官就能被賦予重任,但他到底不是什么心機深沉之人,被陸川這么一恭維,他一高興就忘了嫉妒。
仔細想想,隨行欽差也不是什么好事兒,風餐露宿還得罪人,真讓他干他還不樂意呢。
錢大人很快就把自己開解好了,念著和陸川平日里相處還不錯,加上他又如此恭維自己,便積極地去幫陸川找資料。
陸川三言兩語就把錢大人忽悠走了,一直靜默的楊仕坤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陸川苦笑:“上面的命令,我們聽著便是?!?/p>
他如今也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隨行欽差的好事兒怎么還有他的份。
不明不白才叫人憂心,陸川此刻也是忐忑不已。
高大人離開后,王允知很快就知道了此事,特意借口公務(wù)來找陸川,想要問問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