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知是三年前鄉(xiāng)試考中舉人的,本來應該一口作氣參加會試,但為了能在會試中取得好名次,他愣是在國子監(jiān)又讀了三年。
三年前那屆鄉(xiāng)試考中的舉人,一開始都被分在篤行班,會試過后便根據(jù)季考成績分班,王允知被分在了最好的博學班。
在率性堂,大多數(shù)的學子他基本都認識,連前些日子新組成的慎思班,也有不少人跟他關(guān)系好。
因為三年前陸川的一張畫,及時救下了他兩個侄子,王允知對陸川一直照顧有加,尤其是陸川升到率性堂后,經(jīng)常給陸川送他的讀書筆記。
最近王允知得了一本新書,自己看完后頗有受益,便拿著書籍和筆記來找陸川,和陸川探討,他也能有新的體會和思考。
王允知冒著寒風來到慎思班門口,看見里面的學子,他一時有些認知錯亂,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此時雪已經(jīng)停了,地上一層薄薄的積雪也早已化了,光看外面的風景看不出什么。只是這時正好一股寒風襲來,吹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還是很冷。
王允知不信邪地再次走到門口,里面的人還是他剛才看到的模樣,就在他要懷疑人生時,陸川歇息空隙抬頭,剛好看到他。
“允知兄!”陸川站起來朝他招手。
王允知尷尬地笑笑,待陸川走至門口,他才發(fā)現(xiàn),陸川也穿著單薄的衣衫。
“你們班這是怎么回事?”王允知用眼神示意陸川看一眼學舍內(nèi)。
門口處比屋內(nèi)冷了幾分,陸川先是打了個寒顫,才強忍著哆嗦回答王允知。
“他們是在為明年的會試做準備呢。”
“為會試做準備?”
這兩天班上有意想要在會試中上榜的學子,都紛紛學著陸川和劉揚,減少衣衫讓自己提前適應這寒冷的天氣。
只有幾個不打算參加明年會試的學子,或者跟唐政一樣不在乎會試的人,還跟平時一樣衣著。不過他們?nèi)颂倭?,剛才王允知一時沒瞧見。
看著王允知眼中的不解,陸川只好再次解釋:“每年會試時正是倒春寒的時候,能帶的衣衫不厚,最多只能穿三件。到時候春寒料峭的,身子容易受不住,不如現(xiàn)在提前讓身子適應這種冷,會試時才不容易生病。”
王允知吃驚道:“還能這樣?”
陸川也不想這樣,這兩天的冷,他深有體會,每次冷得難受時,都想讓陳青石給他拿件衣衫進來。
可是一想到會試時可能會生病發(fā)熱,導致無法完成考試,他抗寒的心又堅定了下來。
陸川苦笑:“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王允知說:“不是能帶預防風寒的藥粉進去嗎?”
“這藥粉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否則每次會試也不會那么多人生病了?!标懘ㄕf。
王允知這么一想覺得也是,不過他有些遲疑:“現(xiàn)在穿這么少,也容易感染風寒,豈不是會耽誤學習?”
陸川笑道:“現(xiàn)在生病耽誤學習,也好過會試時生病耽誤考試吧!”
王允知定定地看了陸川一眼,眼中帶著佩服,能想出這種法子,陸行舟也是個人才。
王允知把手中的書籍和筆記塞給陸川,揚眉道:“謝了,為兄回去就試試!”
這天過后,很多率性堂的夫子都發(fā)現(xiàn),率性堂幾個班的的學子,大部分都褪去了厚重的棉衣,穿著單薄的衣衫,一邊哆嗦一邊上課寫課業(yè)。
漸漸地,陸川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寫字的手也慢慢穩(wěn)了下來,他好像已經(jīng)能忍住不讓自己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