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白的聲音越說越小,氣息也愈發(fā)不穩(wěn):“你能不能不要嫌棄我了。”
顏易心里被緊緊揪著,急急脫口而出:“我沒有嫌棄你?!?/p>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跟我睡一個房間?明明以前都能接受的,我在貓窩里睡也不行嗎?”
這都是什么事。
顏易腸子都悔青了。
他放輕語氣,雙手捧著岑以白兩頜,讓他抬起頭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的意思,做出了讓你受傷的事。我不知道你進入了換毛期,不跟你一個房間也并非潔癖發(fā)作,只是你突然避著我,我還以為……是你不愿意同我待在一塊兒?!?/p>
是他高估岑以白了。
貓的腦子是裝不下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一切的誤會都源于他作繭自縛。
他不知是該懊惱自己的疏忽大意,還是該慶幸那點不光彩的心思沒被捅破,只得鄭重地跟岑以白道歉,為平白鬧出來的烏龍買單:“我知道錯了,那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岑以白冷哼一聲,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對方冷落了他這么久,現(xiàn)在幾句話就想輕飄飄揭過,他要是答應得太快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他可不能讓顏易看扁了。
顏易等不及,捧著他的臉上下揉搓,耍賴似的:“可不可以?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p>
岑以白抿了下唇,勉為其難開口:“考慮一下?!?/p>
“我給你買了蛋糕,要先嘗嘗嗎?”顏易問,“吃點甜品有助于思考?!?/p>
蛋糕是岑以白前些日子在手機平臺上刷到的款式,精致誘人的宣傳圖令他當時心心念念了許久,只是那幾天恰逢店主回家探親,店里歇業(yè),岑以白只好遺憾作罷。后來兩人鬧別扭,誰都沒心情再想這一茬,吃蛋糕的事就這樣被揭過了。
沒想到顏易還記著。
人到客廳里取蛋糕的間隙,岑以白低下頭看桌面上他剛創(chuàng)作的畫,暗戳戳提醒自己不要見到吃的就兩眼放光,不能讓顏易看扁了。
“你之前很想吃的奧利奧慕斯蛋糕,先嘗一個解解饞?!鳖佉啄弥案夂蜕鬃幼哌M來,揭了蓋子遞過去給他,“給晚飯留點肚子,剩下的那盒晚上當宵夜?!?/p>
蛋糕只有紙杯大小,上方是一層奶油拉花,頂部用一塊小熊樣式的餅干做裝飾。
岑以白咽了下口水,頓時將先前的硬氣拋得一干二凈,被饞蟲壓垮,扁扁地接過蛋糕勺子大吃一口。
顏易打量著他亮起的眸子,笑問:“怎么樣?”
“好吃?!贬园资箘劈c頭,挖了一勺要喂顏易,“你也吃?!?/p>
他吃到喜歡的東西總喜歡分顏易一口,想要和他一起分享,即便顏易并不是每回都接受,也沒能打消他在這個習慣上的熱情。
這次也是一樣,顏易做不到像他那樣坦蕩,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他沾了奶油的唇邊,在那柔軟的、淡紅中染著白的唇線上逡巡。
他動了動喉結,抽出張紙巾擦掉那抹惹人瞎想的白,接著握住岑以白的手腕將那勺蛋糕推回去,以開玩笑的方式說:“既然是賠禮,我吃就不禮貌了?!?/p>
說話間岑以白丟在桌面上的手機一直叮咚作響,顏易分出心思投去視線,只見屏幕上方顯示著一個簡短的稱呼:梁圓。
接二連三的信息都是來自此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