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憑走路的姿勢就認(rèn)出來了,那是顏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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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易這一覺睡得也不安穩(wěn),岑以白的那一個吻給他的震撼過大,他表面上坦蕩得跟正人君子似的,內(nèi)心所受的沖擊卻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一閉上眼睛就是岑以白吻向他的畫面。
好不容易醞釀出了點睡意,夢里岑以白也無處不在,小嘴嘰嘰喳喳的,沒有片刻消停。他當(dāng)不成柳下惠,索性當(dāng)了回禽獸,反客為主地把人壓著親。
……
凌晨兩點,他睜開眼睛,回想著夢里所做的事,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轉(zhuǎn)過眼去看身側(cè)攪他清夢的人,呼吸還是凌亂的。
岑以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會無緣無故親上來。
而他又在僥幸些什么呢?
顏易暗罵自己沒出息,身體卻不自覺往前挪了一寸,在幽暗夜色中對著他熟睡的眉眼探尋。
岑以白的睡姿算不上老實,手腳喜歡亂擺,整個人只有面龐是安靜的,呼吸很輕,顏易要離得很近才能感知到他的鼻息。
岑以白的頭發(fā)近些日子長了不少,劉海凌亂地搭在眉間,眼珠子覆在眼皮下微微滾動,不知做了什么悠長的夢。
改天要帶他去修剪修剪,免得扎眼睛。
顏易想著,
目光來到了那兩片瑩潤的唇瓣上——觸感很軟,貼上去的時候跟羽毛似的,卻是他夜不能寐的源頭。
顏易來來回回打量著,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岑以白雙眼緊閉,看上去睡得很熟,可若是再仔細(xì)瞧,會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在輕微顫抖,眉毛也不安分,時不時會擠在一起。
借著月色,顏易看到有水光從他的眼尾滑落下來。
岑以白在流淚。
顏易因為這個發(fā)現(xiàn)而慌了神,小心翼翼地抬手拭去那道水痕,正要把人攬入懷中安撫,岑以白先一步睜開了眼睛。
漂亮的眸子還是迷離的,里頭的淚水爭先恐后涌出來,洇shi了白凈的面頰。
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岑以白一股腦扎進(jìn)了他懷里,雙手一攏,緊緊環(huán)在他的腰背上。
壓抑的嗚咽經(jīng)由相貼的肌膚被放大,一下一下刺激著顏易的鼓膜。
他從沒見岑以白這般哭過,心里好似被繩索絞過,火辣辣地疼。無處安放的雙手在空中抓了許久才落到岑以白背上,溫柔地順著背脊撫摸:“我在,我在?!?/p>
他的聲音在寂寂長夜里如同倏然亮起的燭火,岑以白像是摸黑走了許久的旅人,終于摸到一點能抓得住的東西,夢里的惶恐逐漸被驅(qū)散,他揪著顏易的衣服,腦袋在他脖頸蹭來蹭去,像是在確認(rèn)他的存在。
“怎么了?做噩夢了是不是?”顏易捧住他的雙頰,原想看看他的情況,這一摸就愣住了。
岑以白雙臉泛紅,貼在他掌心的溫度高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