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易看著聊天框,一時不知該怎么回復。
他很清楚,生氣不是這樣的。
岑以白雖然氣性大,一逗就炸毛,但其實從沒真正生氣過,發(fā)的火頂多算是納米雷霆,就算惱了也勢必要讓對方看出來,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神色懨懨,什么都不說,也不愿意跟他接觸過多。
同生氣比起來,倒像是在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躲著他。
想到這里,顏易滯澀的思緒似乎一下子被打開了。
動物的感知很靈敏……
他盯著這句話,腦中思緒萬千,無數(shù)個凌亂的線頭一下子都指向了他不愿意直面的一種可能。
手機屏幕的光由于太久沒操作而暗下去,捏著邊框的指尖在淺淡的月光下微微泛白,顏易的眼底卻是一片黯然。
難道那時……岑以白發(fā)現(xiàn)端倪了嗎?
仔細一想,的確是從那晚之后,岑以白便若有似無地疏離他,不讓摸,也不愿意變成人。
現(xiàn)在更是寧愿去睡貓窩也不要跟他躺在一張床上。
所以,是抗拒的意思嗎?
你這邊的床更好睡一點
在岑以白又一次準備進貓窩里將就一晚時,顏易主動抱著床單被褥去了書房。
岑以白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腳邊,快到門口時被顏易用腳別回去:“天氣太熱,我去隔壁睡,貓窩太小,你可以到床上睡?!?/p>
岑以白舔舔爪子上的毛,望著他進書房的背影,想不明白這是怎么了。
現(xiàn)在已是九月末,天氣都轉(zhuǎn)涼了,早上出門時偶爾還要披上一件薄外套,沒理由到晚上睡覺時就嫌熱了。
況且,他都沒有上床睡,顏易一個人獨享一張床也會悶嗎?
但顏易關門的動作干脆利落,完全沒給岑以白思考的機會就將他拒之門外了。
岑以白稀里糊涂接受了這個安排,轉(zhuǎn)眼瞥見地板上的幾撮浮毛時驀地想到了什么。
他戳著那幾根碎毛陷入迷惘。
只是這樣都不能容忍嗎?
顏易的潔癖已經(jīng)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