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好不好?”
顏易安撫著,又去摸他的手腳、脖子,無一例外都是滾燙的。
他急忙打開小夜燈,掀了被子起身,出去之前特意給岑以白裹好被子,又替他抹去臉上的水跡,輕聲叮囑:“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拿溫度計(jì),馬上就回來?!?/p>
哪想人剛走兩步,背后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岑以白已經(jīng)從被子里鉆出來,光腳站在地上,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怎么了?”顏易折回去,把他按坐在床上,拉過被子想繼續(xù)給他蓋,“夜里涼,在被子里待著?!?/p>
岑以白不愿意躺下,就坐在床邊,視線牢牢定格在他臉上,隨他移動。
顏易費(fèi)勁巴拉地扯著被子往他身上裹,好不容易弄得密不透風(fēng),他一動,岑以白也騰地站起來,走一步跟一步,生怕被落下。
顏易不得法,只好拿過外套給他披上,隨后彎下身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托著他的腿,以一個抱孩子的姿勢將他抱起來。
為了防止他再著涼,顏易扯過一條毯子,蓋在他的后背上兜著,就這樣抱著他去了客廳。
岑以白抓著他的衣角,在接下來的流程里十分配合,主動抬胳膊讓顏易給他測體溫。
電子溫度計(jì)的結(jié)果出得很快,隨著滴的一聲響,顏易看到了上頭顯示的數(shù)字。
三十八度,果然是發(fā)燒了。
顏易皺眉懊悔睡前的疏忽大意,摸著岑以白的額頭問:“頭暈不暈?”
“不暈。”
“喉嚨呢?”
見到岑以白搖頭,顏易三下五除二找出退燒藥,倒了水試溫度:“先把藥吃了,要是明早不退燒,我們就去醫(yī)院。”
“不去醫(yī)院?!贬园妆е?,把臉貼在他xiong膛前,輕聲說,“不要把我丟掉?!?/p>
顏易怔了怔,放了藥把他拉出來:“我怎么會丟掉你呢?”
“那可以拉勾嗎?是不是上回沒有拉勾,所以才不作數(shù)?!?/p>
上回指的是相親的事。
顏易不知道他對此這么介懷,腸子都悔青了。他主動伸出手指去勾岑以白:“你來蓋戳,拉過勾之后所有約定都會奏效?!?/p>
“你生病了。”顏易捧著他的臉說,“生病的時(shí)候人會變得脆弱,會胡思亂想,但我向你保證,你擔(dān)心的這些都不會發(fā)生。從把你帶回家的那日起,我就沒想過要丟掉你?!?/p>
他的聲音似山間蜿蜒而出的一股清泉,清冽溫和,擁有著撫平褶皺的能力:“即便有一天我們可能會分開,那也一定是因?yàn)槟氵x擇了攀向更高的山脈去看更廣闊的世界,可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會在山脈下方等著你,聽你跟我分享你眼中的新風(fēng)景?!?/p>
岑以白靜靜聽著,蒙昧茫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不能跟我一起去看嗎?”
“我……”
“你都不讓我親?!?/p>
顏易頓住:“那不是一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