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力道有多大?它把你的腿啃出血了?”岑以白瞇著眼睛問,“我只是打了下你的手臂,你知道疼,那石子磕在小貓腿上疼不疼?你的胳膊是它的幾倍大?”
許久的沉默之后,岑以白聽到了嗓子眼里擠出的一聲“對不起”。
這件事就此就算翻了篇,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是沒辦法光靠暴力來教育的,但岑以白也沒有繼續(xù)引導的義務,方才的話已經(jīng)給了他一點訓斥,岑以白不想再繼續(xù)浪費時間。
當務之急是查看貍花貓的傷勢。
“小貍花,你還好嗎?”岑以白將手輕輕搭在小貓的背上,試圖安撫她。
掌心底下的皮肉微微顫抖,顯然是還沒從受驚的狀態(tài)中緩過來。
“還能變成人的形態(tài)嗎?”岑以白左右張望了一眼,附近沒監(jiān)控,他低聲說,“你變回來,我?guī)闳メt(yī)院?!?/p>
人的身體機能要比動物強大一些,這樣的傷勢對貓來說是難熬的,變成人類或許會好上一些。
但貍花貓趴伏在地上,好半天才發(fā)出微弱細碎的聲音,腦袋起伏不大地搖了搖。
這是在說她辦不到,不知道該怎么轉換回去了。
岑以白不知是哪里出了錯,但也無暇思考太多,只得讓受傷的小貓縮進他懷里,搜了個最近的寵物醫(yī)院帶過去。
在車上他不時地輕拍著小貓,輕聲說著:“沒事了,不要害怕,很快就不疼了?!?/p>
等懷里的小貓終于不再顫抖,他騰出一只手來給顏易留言:我看到只受傷的小貓,要把它送去寵物醫(yī)院,今天不能等你一起回家了。
一個小時后,顏易姍姍趕來,醫(yī)生正好給貍花貓做完各項檢查。
小貓的左腿原先就有舊傷沒好利索,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一時半會兒難以痊愈,不稍加注意還可能留下后遺癥。
交代完基本情況,岑以白看了眼安靜趴在桌案上睡著的貍花貓,輕扯顏易的衣角:“顏易,我們幫幫她吧……她是我的同伴。”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光是他自己就給顏易添了不少麻煩,如今還要再增添一名傷員,顏易又不是活佛下凡,跟他提這種要求多少有些無理。
可是聯(lián)系訓練所需要時間,岑以白也做不到在此之前對貍花貓不管不顧。
“幾天就好了,這期間我會負責照顧她的,盡量不給你添麻煩?!彼a充道。
眼前人低垂著腦袋,像是個做錯事理虧的小孩,顏易抬手揉上他的發(fā)頂:“家里雖小,但不至于連一只貓都容不下。不過,能先跟我說說都發(fā)生了什么嗎?”
聽到這個回復,岑以白緊繃著的心弦松動下來,邊在顏易掌心中蹭了幾下做回應,邊把小巷子里的經(jīng)過大致講給他聽。
他的發(fā)量很濃密,發(fā)頂生長出不少細短的新發(fā)茬,腦袋蹭動時這些發(fā)絲也在顏易手中搔動,惹得那塊皮膚癢癢的。
某只小貓對此一無所知,微瞇著眼睛,還在滿足地左右蹭動,顏易低垂的眸子暗了暗,一聲不吭收回了手。
岑以白的話音戛然而止,倏地抬起頭,圓潤的眼睛看向顏易,頭頂不甚明亮的燈光在眼尾打下一點下垂的陰影,看著有些委屈。
“癢?!鳖佉卓匆娺@副眼巴巴的樣子就想笑,只好又把手放回去順毛,夸道,“貓警長,你做得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