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沙發(fā)……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聽著電視聲睡。
顏易快被他氣笑,聲音很無奈:“有這么好看嗎?”
岑以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看了也會喜歡的?!?/p>
點到一半,他突然想起現(xiàn)在不是推薦的時機,又覷著顏易的眼色辯解:“我才不臭,今天都沒有出汗?!?/p>
“那也要洗澡?!鳖佉渍f,“你洗完澡就可以洗衣服了,早點晾干,明天就能早點穿睡衣?!?/p>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岑以白動搖了。
“電視劇又跑不了,什么時候都能看,可若是你再拖拉下去,衣服就要曬不干了,明天又是陰天,這新衣服你是穿不上了。”
“好吧?!贬园妆焕@進去,不情不愿地接過顏易給他準備好的換洗衣物,每一步都邁得有氣無力的。
世界上怎么會有洗澡這么討厭的事。
直到被推進浴室,把衣服脫完了岑以白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
他身上穿的是舊的衣服,新衣服洗不洗關(guān)他洗澡什么事?
他就算不洗澡,也不耽誤顏易洗他的新衣服??!
顏易為了誆他洗澡真是詭計多端。
后知后覺被欺騙了的小貓十分不服氣,也不磨蹭了,利落地加快洗澡進程,胡亂沖掉身上的泡沫就沖出浴室殺到顏易面前狀告:“你又耍我。”
“哪里耍你了?兵不厭詐?!鳖佉纵p聲哼笑,不以為意地端起手上剛沖好的牛奶,“要喝牛奶嗎?”
“……”岑以白偃旗息鼓,“喝?!?/p>
顏易把杯子塞進他手里,又進浴室拿了吹風機,拉著他到沙發(fā)上坐下,邊推動吹風機的開關(guān)邊數(shù)落:“又不好好擦頭發(fā),不吹干容易感冒。”
岑以白嗯嗯啊啊地應(yīng)著,咕嚕咕嚕喝掉杯子里的牛奶,難得安分了一會兒任他擺布。
沙沙的運轉(zhuǎn)聲蓋掉了時鐘走動的咔噠聲,在這樣寂靜的時刻里,人很容易忘掉時間的流逝。岑以白呆呆地望著墻上走動的秒針,輕聲開口:“我第一次到這里,你也給我吹頭發(fā)了?!?/p>
那時他們還沒到這么熟稔的地步,顏易帶他回家純屬出于憐憫,岑以白也在陌生的空間里畏縮膽怯,不敢輕舉妄動。
而今距離那個雨夜不過短短兩三個月,他們的關(guān)系卻翻天覆地,岑以白在這間溫暖的小屋里過上了他從未敢想過的安穩(wěn)生活。
像夢一樣。
“那時你也嫌我又臟又臭,恨不得離我遠遠的?!?/p>
沙沙聲戛然而止,顏易將吹風機放到一邊,輕輕撥弄著岑以白的頭發(fā),以為他還在意著他脫口而出的那聲“臭貓”,正想說點安撫的話,岑以白先一步站起來,頭頂?shù)臒艄庠谒永镉吵鲱佉椎挠白樱骸盀榱俗屛也怀?,現(xiàn)在我們可以先去洗衣服嗎?換上新衣服我就不臭了?!?/p>
說來說去還是惦記著那幾套新衣服。
顏易剛張開的嘴巴老老實實閉上。
他就知道,溫情這種東西在他和岑以白之間是不存在的。
在岑以白炯炯的注視下,顏易把那堆衣服一股腦塞進洗衣機里,順便跟岑以白講了使用方法,邊說還邊拿了便簽寫下文字版的說明,貼在機器上方的墻上,方便岑以白獨自一人的時候能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