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想朝對方靠近。
顏易對此很爽快。
小貓受了傷確實不適合獨自在客廳里待,把貓窩挪到房間里來,夜里要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能照應(yīng)一下。
只是——
顏易回頭看了看新?lián)Q上的被單,一本正經(jīng)跟小貓約定:“那先說好,不能上床,只能在你的窩里待著?!?/p>
他可兩只耳朵都聽著呢!
或許是流浪貓長久練出來的體質(zhì)使然,岑以白表現(xiàn)出了超強的自愈能力,那只受傷的爪在換過幾次藥膏后便恢復(fù)得七七八八,走路也利索迅捷了許多,看不出太大后遺癥。
只是這貓大概真如那日遇到的少年所說那般,天生只適合流浪。
養(yǎng)傷的這么些日子,顏易總能見到它趴在窗臺邊往外看。
小貓的作息跟他保持在同一時間段上,每日顏易一醒來就能看到床邊小窩里圓潤的兩只綠水晶似的眼珠子。從起床到出門,小貓寸步不離,表現(xiàn)得比平常粘人不少。
打開門時岑以白就蹲到門口,眨巴著一雙眼睛抬頭看向顏易,又沖他喵了兩聲。
言外之意是他也想走。
顏易心軟軟的,以為小貓在挽留他:“舍不得我?”
“……”
岑以白急得抓心撓肝,抬眼看看門外,又急促地叫了兩聲。
“乖,很快就回來了,賺錢給你買罐頭吃。”顏易把他試圖往外鉆的身子攔回來,“傷還沒好,不可以亂跑?!?/p>
岑以白瞬間有種把媚眼拋給瞎子看的無力感。
他驀地翻臉,索性不喊了,背過身去不理顏易,儼然一副趕客的架勢。
“無情!”
顏易在他身后控訴,而后以更無情的方式關(guān)上了岑以白通往自由的門。
等他上了一天班回來重新推開門時,收獲到的便是一個盯著窗外的毛茸茸背影。
看著分外孤寂。
“小白?!?/p>
顏易喊它。
他還沒給小貓取名字,只暫時像小學(xué)弟那樣叫,盡管他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以這只貓身上的毛色分布比例來看,更應(yīng)該叫“小黃”,再不濟(jì)也是小乳、小咖。
而之所以跟著叫小白,不是因為顏易對此改觀了,而是他那句賤嗖嗖的“小黃”喊出口后,小貓整整三個小時沒理他。
岑以白的神思被這一句“小白”喚回來,慢吞吞地跳下臺子,勉強打起精神繞到顏易腳邊。
他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肉墊踩在地上感覺不到痛,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到先前健步如飛的狀態(tài)。
所以他迫切地想離開。
他不喜歡空空蕩蕩的房子,也不愿每天醒來都只能看到幾堵四四方方的墻。
壓抑、逼仄,連看到的色彩都有限,令他總情不自禁想起某段暗無天日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