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惆悵到下班前半小時,沉寂的對話框里彈出岑以白的新消息:我下班了。
顏易神色一黯。
岑以白這是不愿意等他一起回家的意思。
這兩天他都是獨自回的家,像是鐵了心要跟顏易錯開。
顏易盯著那行字沉默了許久,在下班時沿著回家的反方向,跑到柏城一家有名的蛋糕店,排隊提了兩盒慕斯蛋糕,意欲拎回去當賠罪禮。
他有必要找岑以白談談。
這樣望不到頭的僵持他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
像坐在一個秋千上,被晃到了最高點卻遲遲不往下擺,回不到原點。
被懸在空中一籌莫展不是他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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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岑以白并不在客廳里,顏易毫不意外,將蛋糕放下,徑直走到了書房門口。
近些日子來這里儼然變成了岑以白除客廳之外的
狗里狗氣的貓
顏易看著紙面上歪歪扭扭的狗爬字跡,憋了很久才忍住笑,問道:“你在畫什么?”
岑以白在顏小花附近打了個大大的叉,扔下筆從鼻腔里哼出氣:“明知故問?!?/p>
“就這么討厭顏小花嗎?”
岑以白別過腦袋不說話。
“我們聊聊吧,好不好?”顏易拉了張椅子在他身側(cè)坐下。
“……聊什么?”
顏易學著他的樣子抱起胳膊,嘴角撇得老明顯:“明知故問?!?/p>
哪想這句話像是一道消音閘門,落下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岑以白都沒再接話。
他始終犟著腦袋不愿意轉(zhuǎn)過頭來,顏易看不見他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便將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的身子轉(zhuǎn)過來。
但岑以白就跟他作對一樣,他看向哪邊岑以白就把臉別到相反的方向,只留出一個倔倔的側(cè)臉對著他。
許久之后,顏易才聽見一句低語:“是你先開始的?!?/p>
顏易愣住,還沒拐過彎來就先道歉:“我、是我不對……”
“是你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個房間里的?!贬园讛鄶嗬m(xù)續(xù)地說,“我知道你有潔癖,可我每天都有在撿,掉毛期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是故意的?!?/p>
三兩句話下來,顏易的大腦仿佛被丟進烤箱里轉(zhuǎn)了幾圈,烘得發(fā)脹,喪失了思考能力。他在混亂的信息量中抓住“潔癖”和“掉毛”兩個關鍵詞,遲滯地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軌道又錯開了。
岑以白的聲音越說越小,氣息也愈發(fā)不穩(wěn):“你能不能不要嫌棄我了?!?/p>